随着呼延且当一条条‘诚意’摆上台面,殿内也逐渐响起一些不大和谐的牢骚声。
“河南地已然为我汉家所有,更设朔方、五原二郡,何需狄酋所谓‘割让’?”
“——是极是极!”
“——更别提那良马,居然只有一匹,也亏他军臣送的出手?”
“哼,说是什么大宛马,听都没听说过,怕是连驽马都不如……”
…
“还有那北海之地——幕北之民都还要北上千百里,才能到那北海冰寒之地!”
“这么一块‘飞地’,他军臣便是割土,我汉家又如何能据之?”
“更何况那北海,传闻一年有八个月都是大雪纷飞,更终年天寒地冻。”
“便是得了这块地,我汉家又能作何用?”
“总不能真在那片冻土,种我汉家的宿麦吧……”
随着嘀咕声越来越嘈杂,呼延且当的声线也是渐渐低了下去。
但在御榻之上,刘荣却是本能的抬起手,以食指指腹摩擦起唇下,面呈思虑之色。
第一条:割让河南地,即河套地区,刘荣明白呼延且当的意思。
虽然方才,刘荣嘴上也嘀咕了一句‘我用他军臣割让?’,但这一条对汉家的益处,刘荣却也是心知肚明。
——既然是明确‘割让’,那就必定会以匈奴国书的形式,留下书面证据!
而这份证据到了后世,便是河套地区‘自古以来’最坚实的佐证!
也就是说这一条,对于如今的汉家意义不大,但对后世之华夏,还是有不错的实际利益的。
至于第二条:一匹大宛马,十个少女。
对于草原上的‘少女’,刘荣即便没见过,也实在不敢恭维。
茹毛饮血的匈奴人,难不成还真能养出什么肤白貌美的美人儿?
顶多也就是不丑,看得过去。
这种外貌条件的女人,刘荣只要想要,就绝不会缺。
倒是那匹大宛马,成了刘荣意料之外的惊喜。
——汗血宝马!
只是这匹马,多少带了些军臣威胁汉家的意味在其中。
大概就是军臣在凭借这匹马,拐弯抹角的对刘荣说:老弟啊~
这样的马,我大匈奴可是有很多哒~
若真逼急眼了,老哥我可就要让勇士们,骑着这样的高头大马去干你啦~
听老哥我的,乖乖收手,别打了~
等老哥我把大宛拿下,这样的马要多少有多少,多送老弟几匹,也不是不可以哒……
“汗血宝马~”
“啧,中看不中用啊……”
“金贵的不行,恨不能骑着人才能养活。”
“——军臣是真当朕不懂啊……”
“倒是北海……”
…
“嘿!”
“让贝加尔湖,乃至周边的东西伯利亚,都成为我华夏的‘自古以来’……”
“啧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