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一个不是千挑万选出来的人杰?
即便没有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再过上一两息,小半个时辰,这些人精就都要接二连三的全部想通了!
可这个国家最重要的那位君王,还不知道这个消息呢!
黎筝找到嬴政的时候,他正坐在一栋小阁楼上,窗外傍着假山和人造的小瀑布,哗啦哗啦,下坠的水声悦耳不止。
“陛下小心!”
黎筝吓了一跳,大白天的小阁楼里点着烛火,嬴政玉白的手指就靠在烛火边上,差那么一点点就要挨
()着了!
秦始皇每日批改两百斤竹简,他的手,金贵得比得过世界上任何一个人!
嬴政同样被她吓了一跳,将手缩了回来,见到是黎筝,面上带了些笑意:“赵爱卿难得有这么冒冒失失的时候。()”
黎筝盯着嬴政的手落回了安全的地方,这才有心思回答:“不是冒失,臣只是担心陛下。?[(()”
担心您的手!
轻轻颔首,嬴政挥退了所有的仆从。
不只是黎筝,他也有话要单独对她讲。
门“啪”的一下合上,嬴政温和地睨着黎筝,那神态,居然有几分像是扶苏。
雄狮收起了利爪,敛住了通身气势,掀了掀眼皮道:“说起来,你和扶苏向寡人请求赐婚也有好些日子了,”
跑来谈正事的黎筝一脸懵逼,她满心的事业脑,一下子转换不过来,动作都有些僵硬,奇怪道:“陛下怎么忽然提起这个?”
俊美的君王袍子松散,发丝垂落,他半阖了眼,缓缓道:“寡人是想问,你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真正顶着太子妃的名头出现在众人面前?
黎筝胡乱猜测着嬴政的话。
却听那后半句是“你什么时候——喊寡人父王?”
惊天大雷,突然落在黎筝面前,炸得人酥酥麻麻,外焦里嫩。
黎筝吃惊地差点连嘴都合不上,她脑子迟缓地消化了嬴政话里的意思,颤颤巍巍地道:“父、父王?”
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嬴政垂着纤长的眼睫,缓缓笑开:“好!”
他拍了拍自己面前的席子,示意黎筝坐过去。
虽然椅子已经被发明,但嬴政更多时候,还是更为习惯席地而坐。
所以此时也叫黎筝坐过去。
这头的红衣少年依从了嬴政的召唤,因为前头的那句“父王”,诚惶诚恐地坐了过去。
甚至还陷在那难以置信之中,怀疑面前突然转性的嬴政,会不会是个假?
否则怎么可能——
刚坐过去,一只温暖干燥的大手,就沉甸甸的落在了她的头上,轻轻拍抚,随之而来的,是一声叹息。
“好孩子,你受苦了。”
黎筝眨眨眼,十分的不明所以之中,又从脑海的缝隙里扒拉出了崔婆梁力两个人。
她瞬间猜到了君王的意思:“陛下这是查到那两骗子的来处了?”
又是一阵的拍抚,嬴政轻缓的动作像是在抚摸亲手豢养的小动物,他对待面前的孩子,是与扶苏之间也从未有过的亲和。
“是查到了····放心,寡人不会让你白白受苦!总有一天,会为你全部讨还回来!”
黎筝一愣。
这,这是在为她生气呢!
拘谨的身体开始放松,脑袋也自然的垂下任由嬴政抚摸,黎筝心下一片安定,被重视厚爱的喜悦慢慢升上来,浓厚的踏实感充斥心田。
这是千古一帝,秦始皇亲口给予的承诺啊!
软化了眉眼,黎筝嘴角带了笑意,道了声“好”。
然而,如此轻描淡写的一声“好”,没有丝毫要发怒追究的迹象,反而出乎了男人的预期。
嬴政动作一停:“怎得不问寡人,这两骗子从何处来?”
黎筝耸耸肩,轻快的“嗐”了一声:“那算是什么人物,也配叫黎知晓?就托给父王处理了,黎分身无术,手头上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忙呢!”
嬴政哑然。
如此害她声誉,陷她于不义之地的人,竟真的能放心托给他人去处理?
好生的洒脱!便是他也完全及不上!
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半晌,君王喉中吐出一声“呵”笑。
停了片刻,见亲情也交流的差不多了,黎筝收敛了玩笑的神色,正襟危坐地说起正事:“陛下,臣有意见及其重要的事情,需要告知陛下。”
见小孩又将那声“父王”收了回去,嬴政有些扫兴的收回了放在她脑袋上的手:“什么事?说来听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