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疏白抿了抿唇,
眼底浮出一丝极浅的笑意。
他淡声道:“我只是随意点了他一下而已。”
“随意?”
“嗯,不过下手比较重,他是被疼得没力气再装了。”
“……”
宿垣真人近日沉迷于修建清流剑宗山门外的城镇,他说的是要在此地招收弟子,还要招资引商,打造云海第二城云云……
他是没空管教这两个孙子了,于是□□他们的任务自然落到了叶疏白这个师祖身上。
叶疏白跟懒散的宿垣真人不同,在修行之道上他素来方正严厉,连温云都没法在他手底下躲懒。
更别说朱尔崇跟沈星海了。
“明早日出前在第一峰等我。”
朱尔崇万万没想到,在修真界的时候他天天挨师父的打,逃到云海界以后还得天天挨师祖的打。
一想到又要重温当初被叶疏白剑术拿着剑吊打的滋味,向来睡得最香的朱尔崇竟然也失眠了,心事重重的他迈着沉重的脚步前往第一峰,预备跟唯一的同伴吐吐苦水。
只不过他万万没料到,沈星海这儿压根不需要他吐苦水。
因为这儿全是水!
“沈师弟,为什么你院子里笼着这么厚一层云啊!淦,这雨也太大了,你的屋顶都被冲垮了啊!”
沈星海此刻早已被淋得浑身透湿,然而他只是幽幽地望了眼朱尔崇,并不打算挪步。
“朱师兄,不瞒你说,自我回岛上以后,这团雨云就一直跟着我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撑出一把伞,然后朱尔崇
就看到那些云极具灵性地钻到了伞底下,它们竟然就这样罩在沈星海的头顶落雨了!
朱尔崇看傻眼了。
更让他傻眼的是沈星海接下来的一番话——
“我觉得这是我的大机缘!”沈星海目光坚毅地看着这些云,竟然浮出了一抹爽朗的笑容:“俗话说不经历风雨怎能见彩虹?我定是撞上云海界的某个大能布下的考验了,待我经历过这些风雨,定能有所收获!”
说完这些豪言壮语后,沈星海便兴致极盛地顶着暴雨开始练习剑法了。
朱尔崇:“……”
他的同门们指定都有些毛病。
叶疏白不会体谅朱尔崇忧伤的心情,也不会体谅沈星海被雨淋的委屈……
算了,他不委屈,他反而高兴得很。
金色曦光自丝絮般的云雾中穿透的瞬间,叶疏白便持剑翩然而至,玉立在峰头指点着两人修行。
“昨夜已将源力功法传授尔等,现在不可用灵力御剑,试着用源力操纵。”
“什么?一夜过去都还未领悟?那多试几次便可,此处不高,摔不死。”
他虽说年纪并不如何大,但在剑修之道上最具发言权,一番冷静精准的指点下,朱尔崇跟沈星海都像样了许多。
闲来无事的温云悄然落在他身侧,笑眯眯地夸:“不愧是教出过三个好徒弟的人,教起人来很熟练嘛。”
叶疏白微侧过头看向她,认真纠正:“是四个。”
看到温云吃瘪的脸,他唇角浅浅地扬了扬,
然而很快,这丝弧度就被按了下去。
山顶上的风似乎大了些,叶疏白身上所着的白衣随风猎猎作响。
他脸上的表情变得越来越严肃。
温云察觉到不对:“怎么了?”
“有股很陌生却又很熟悉的气息在靠近。”
叶疏白仰头望着云海界上方,那儿晨曦正好,天穹蔚蓝,似乎一切都似寻常,又好像处处都不寻常。
温云一怔,还未追问,腰间的传讯玉简便突然亮起。
宿垣真人的声音从那端急急传出:“云丫头,叶小子!我方才在云海城里听说东玄界派人来云海界了!他们明面上是来挑战云海塔,其实怕是来调查那几人死因的,我现在在城里躲着不敢再露面了,待风头平了再回来,你们不要担心我!”
那端又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低语,片刻后,宿垣真人不可思议的声音从那端传出——
“他娘的?怎么会是商无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