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圓禮的淚倏得滾了出來。
徐偈在心底嘆息一聲,摩挲上章圓禮的發,見他如何也止不住,便將他的額頭抵到自己的額前,輕聲道:「別哭啦,你把我的心都哭疼了。」
章圓禮啜泣著,手中的燭火晃動成細瘦的蕊,搖曳出起伏不定的昏黃。
兩人的唇不知何時觸碰到一起的。
不知是誰先觸碰的誰,誰先離開的誰,輕觸,輕啄,輕離,輕碰,追逐漸緊,吻聲漸密,章圓禮手中的燭火一歪,倏得跌到地上。
黑暗間,徐偈的胸膛像滾燙的爐,熨帖的章圓禮往那處傾靠,臂膀漸環上徐偈的脖,愈吻愈深,愈求愈渴。
將胸膛貼上,將細腰送上,章圓禮像一隻貓,啄吻徐偈的上唇,舔舐他的鼻翼,又急切,又粘膩。
徐偈翻身將他壓進榻中。
薄衫很快散亂下來,章圓禮胡亂摘了腕間的抑息手串,丟到地上,不等徐偈欺身而上,自己又貼了上來。
就這一聲動靜,叫徐偈霎時回了神。
寒梅凜冽復又甜膩的香頃刻籠住二人,徐偈輕輕托起章圓禮的後勺,讓他離開稍許,克制道:「圓禮,你不對勁。」
章圓禮眼底已曳出水光,朦朧懵懂地望著他,口裡吐出的,卻只有「徐偈」二字。
又綿軟,又渴盼。
徐偈將手覆到章圓禮的額前,果真一片滾燙。
第25章
章圓禮纏了上來,「好像……是這兩天……徐偈……徐偈,我難受……」
徐偈只覺太陽穴鼓脹難忍,突突跳動,他額間見汗,手卻仍安撫地撫摸著章圓禮的背。
「圓禮,我去給你拿藥。」
「我不喝藥……」
「聽話,不苦,是清心丸。」
見章圓禮迷迷糊糊,也不知聽懂聽不懂,只抱著,纏著,眼中見了淚,唇紅得似櫻,徐偈亦紅了眼,單臂抱著他去翻自己的包裹。
徐偈因千里而來,不知歸期,便備了自用的清心丹,好容易找了出來,徐偈已出了一身的汗,他將藥遞到章圓禮唇邊。
章圓禮滿面紅霞,朱唇倒是啟著,卻只輕銜著藥丸,無論如何也咬不下去。徐偈無法,只得用舌卷了過來,咬碎,一點點哺了進去。
章圓禮很快便把細碎的藥盡數咽下。
遺漏的藥汁自章圓禮的嘴角滑落,延至纖巧的下頜,徐偈替他一一吻了乾淨。
就這一點歡愉,就叫章圓禮喉間逸出好聽的聲。
徐偈卻深吸一口氣,將他放到床上。
章圓禮一把拉住起身的徐偈。
「你去哪……」
「圓禮,我出去避避。」
「不行……」
「聽話,我得出去。」
「不行……不行……」章圓禮咬著牙,許是藥苦,多少恢復了點神智,眼中卻落了淚,「你陪著我……我難受……你離我遠一點……但不要走……」
他這般哭泣,徐偈如何不依?他拍了拍交纏的指尖,「好,我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