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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前线发现了研究所残部的踪迹。”

晏清回答他的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元帅的指示呢？派了谁去？”

“我们联系不上元帅，所以只能找您……”

“联系不上？他一个……”晏清眼角余光扫过终端上显示的日期，抱怨的话语戛然而止，“立刻召集特种三队，二十分钟后在军港准备出发，让安德烈留下负责联络，他知道预案——等等，三队的哪一个是波卡部长的侄子？”

“是鲍里斯，将军。”

“让他直接从跃迁港去前线跟踪目标，还有，不用屏蔽他的终端。”

“将军，这恐怕不符合规定。”

“还有二十分钟。”

晏清没有再和他谈规定，起身从机器人手中接过野战服穿上。黑色的行李箱已经被放在门口，唐少骁这才意识到他其实总是在待命。

晏清俯下身吻过哨兵的额头，略带歉疚地说道：“原本以为用不着我去的，但有时候日子撞在一起就是会很突然……等我几天，回来再说。”

向导一阵风似的离开了，唐少骁身上的水迹甚至还没干透。

他坐在沙发上慢吞吞地穿着机器人拿来的衣服，对这种被迫置身事外的感觉终于厌倦到了极点。

不能再这样坐着等待下去了，他想，哨兵从来都不是扮演这种角色的人。

第78章

次日一早，唐少骁跟着导航的指引在附近的商业区转了一圈，不知是因为他的异族外貌还是罗曼人天性如此，搭讪的店员回应的态度虽不恶劣，但也实在称不上热络。看起来很难从他们嘴里打听到关于联邦政局的什么传闻。

他站在异国他乡的街头吹着陌生星球的机械风发了会儿呆，最终只得去拜访谢尔盖。

幸运的是这位副部长先生果然如他猜想的那样养尊处优，不愿在一夜狂欢之后再按时到岗点卯。

谢尔盖随意地披着一件用料考究的大衣，胸口睡衣的料子泛着柔和的光泽。抚育院-军校-军队三级成长的普通人唐少骁对服装没有什么研究，只觉得那件大衣的材质似曾相识，跟几年前晏清从图司那里顺来最后又转赠给自己的那件很像。

可惜他们那天合照的数据也被一并清除了，大衣似乎也在逃离中央军区斗争旋涡的时候充当了断舍离，唐少骁忽然有些惋惜。

谢尔盖那对绿眼睛漫不经心地打量着他：“特使来访是要做什么？”

“随便聊聊……”唐少骁有些窘迫，“我在这里认识的人屈指可数。”

谢尔盖看了一眼终端：“哦，巴比尔德走了。那你是想聊什么，聊……晏清的事？”

唐少骁有些好奇：“他说我们共和国人的外貌在罗曼族看来都差不多，你是怎么记住他的？毕竟现在……关于他的非实物资料应该都被销毁了。”

谢尔盖吹了声口哨。

“我对他的印象可是太深刻了，怎么会记不住呢？那还是他和那个小白狼哨兵一起打进联赛决赛的时候了。你应该知道，同时进入决赛的还有伊里奇和瓦莉娅——喔，她可真是个好向导，想起来真是可惜——他们两个那时也算是联邦的金童玉女。于是自然而然的，关于决赛输赢的赌局中，联邦人一边倒地下注。”

“而你看到赔率悬殊，于是选择压晏清赢？”

谢尔盖摇了摇头：“实不相瞒，当时我也笃信伊里奇他们会赢，对这种没事往里砸点钱的赌局实在没什么兴趣。不过当时我的初恋，他是个哨兵，和伊里奇之间闹了些不愉快。他闹着要我把全副身家押进去赌伊里奇输……”

“天呐，你真宠他。”

谢尔盖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不不不，一开始我以为下注截止前是可以撤回的，于是当着他的面全押了晏清他们，打算之后偷偷撤回……”

唐少骁咋舌：“天呐，你真小气。”

谢尔盖摸了摸额角：“现在想起来还会冒一头汗，当我发现赌注不能撤回时，甚至在物色被逐出家门之后睡哪个收容所了。决赛直播时我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局面几次逆转，吓得我吸了三瓶氧！”

“还好最后是晏清赢了。”

谢尔盖舒了一口气，面上带着一丝得意：“你知道赔率是多少吗？五百三十一倍！能把全联邦的收容所都买下来了。”

唐少骁倒吸一口凉气：“赚了五百三十一倍你就只送他一百朵玫瑰花也太抠门了吧！”

谢尔盖眯起眼像是在回味那跌宕起伏的一天：“从那一刻起，我忽然发现了自己真正的取向：我并不喜欢哨兵，我爱上了一个向导。”

唐少骁小声嘀咕道：“你是爱上了财神爷……”

“什么？翻译器没有收录到，你再说一遍？”

哨兵连忙切入正题：“我是说，这名给你带来巨额财富的向导现在身陷险境，你有什么办法能帮到他吗？”

谢尔盖终于收起了漫不经心的神色：“那你得先告诉我，他的险境究竟是什么？”

“伊里奇想要杀他，等战局稳定，联邦不再需要他的时候……”

“我要知道的是，伊里奇杀他的理由。”

唐少骁嗫喏着，不知道是否应该如实交代。

“有一个理由足够充分，但也足够匪夷所思，如果是真的，伊里奇不可能容忍他活到今天。所以我想到过，但也仅仅是想到。既然你知道内情，那么我也就在此求证了：瓦莉娅的死，是否与晏清有关？”

唐少骁点了点头，艰涩地补充道：“是他杀了瓦莉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