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达完政令后,6良寿单独将陈修远叫到了内房。
“贤侄,坐!”
内心抗拒但表面毫无波澜,施过答谢之礼,陈修远轻轻的坐在了椅子上。
“贤侄,不是老夫不帮你,实乃是力不从心啊!莱州府即墨县多有上报,匪盗丛生滋扰地方,等大军回转休整后,就要清剿土匪盗贼。贤侄年纪轻轻,少有军旅历练,老夫跟黄大人磨破了嘴皮子,只争来一个学习行走的差事,况且郑千户只是代理,早晚你这个千户要实绶的。”
话说到这分上,陈修远不好争论什么。事情已经定了下来,也没有必要再得罪6良寿,自己还要在人家的管理下展,想通了这些陈,修远的心情也就平静下来。
“世叔言过了,晚辈也就是一时的想不开,想想也是,还是晚辈的资历不够。”
“贤侄能这样想最好不过了,我和你父亲是至交,拿你当自己的晚辈,放心!以后有的是机会。”
冠冕堂皇官话连篇的一阵话后,二人结束了交流。
事情有了定案,陈修远领着小柱子回到了陈府。
进了书房,看见书案上自己做的浮山所展规划,刚平静下来的心情,又火烧般恼怒起来,拔出墙上挂着的宝刀,对着椅子就是一阵疯狂的劈砍。
砍累了!等陈修远心情平复下来,小柱子才进屋,捡起地上的宝刀插入刀鞘,又把地上散架了的椅子收拾出去。
陈修远坐在书桌后的凳子上,闭上眼睛大口的做了好几个深呼吸。
他也知道是自己的期望太大,所以才生这么大的气。事已至此算了,陈修远决定去外庄,不在所城呆了。
安排好陈府的大小之事,次日清晨陈修远便带领小柱子、陈文抚、6猛和四个仆人,朝东边崂山脚下的庄子行去,几十里的距离,他们骑马的骑马,坐车的坐车,到了巳时末期(上午十点钟)左右才赶到庄子。
庄内还是老样子,只不过多了一些习武练拳的声音。陈修远喝了杯茶,陈朝宗便来相见,介绍一下庄子的近况。
王洪和尚武他们几个去鳌山卫买布料,蜡烛灯油等还没有返回。
听着陈朝宗的介绍,喝了三杯茶后,便跟着陈朝宗去练武场。
庄子偏院的小练武场内,知道了陈修远来到了庄子,十几个人更加热火朝天的演练武艺。
刀枪棍棒或单练或对打,叫喊声此起彼伏,生龙活虎热闹非凡,陈修远观摩了一会儿,心中已有分寸。
这些个人里有陈府的人,也就是卖身与陈家的人,没有自由身。有些是自家雇佣的看家护院,拿钱办事好比后世的雇佣军,就是不知道有没有雇佣军的本事与素质。
还有就是像陈朝宗这样的,从小被陈家收养,在陈家长大,对陈家有感情,有归属感对陈家也是最忠诚的。
对于这些个被雇佣的游侠儿,陈修远是有一定戒心的,你自身强大不遇大困难还好,好吃好喝伺候着,口号叫的响亮。如遇重大变故,他们大多脚底抹油溜了,只能和雇主同甘,不会与雇主共苦历险的,甚至会遭到他们的叛变。
也许是后世的美国雇佣军给陈修远留下了不好的印象,导致了他的偏见,应该说古人的信誉和操守是值得赞赏的,这也说明陈修远还远远没有融入到这个朝代。
陈修远没有打断他们的演练,笑着对大家致意,看到精彩处也是其他人叫好祝贺。
王洪一早就带着陈尚武和两个杂役到鳌山卫采买物资,这是个肥差,虽然王洪不敢在账目上做什么手脚,采购的时候依然有些小油水可捞。以次充好虚报价格他不敢,这些东家看一看查一查就会知道。
他捞钱的方法是商家的馈赠,陈家每次采买的货物,虽然不算太多,但也不是小门小户,各个店铺是争相促销,留住他这个大客户,些许小利是少不了的,大的花销物价相差无几,稍微挤挤就有部分油水。
福伯孑然一身拿陈家当自家,不存在谋取私利,王洪就不同了,妻子也在陈府居住,照看一双儿女,福伯时常接济他们一家的吃穿用度。
上次的赏银不少,但王洪做长远打算,小心的藏了起来,将来给儿子娶亲用。
采买货物熟车熟路的,就是几家老关系店铺,没费什么劲就上午就置办齐了,几个人在小饭馆用过饭就往回赶。
出了鳌山卫贴着崂山边缘向南走,六十里的路程,王洪不知走了多少次了,次次都是一路平安。
明末时期人烟稀少,不像后世三里一村五里一店的,但是这穷乡僻壤的,大多军户不是吃不饱饭就是逃荒乞讨,土匪没的抢也懒得来倒是安全。
王洪骑着驴,陈尚武骑着马,两个陈府杂役一人赶车一人坐车,青色的大骡子拉满车的货物,紧撵的跟在王洪的后边。
走了多半路程那骡子累的是满身是汗,木制的轱辘轴承想想就能想到多么的费劲,这是大骡子劲大,换成小毛驴早累趴了。
砾石遍地的荒凉地上,野草刺开石子儿的边侧倔强的向上生长。
打开水囊陈尚武刚喝了口水,其中一个杂役对着王洪喊:
“王管事,东边的树林子里有人朝咱们跑来了!”
王洪和陈尚武心里一颤“树林子的人”,两人急朝树林子望去。五十步距离远的树林,一群人大约二十几个人正朝着他们这儿奔来,为的几人手里头还拿着刀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