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的几个孩子让陈修远有了恻隐之心,用后世时的话说,他们是祖国的花朵,初升的太阳,世界的未来,但现在他们能正常成长甚至于活下来都难。
“徐先生,孩子是我们的希望,一定不能让孩子饿着。”
陈修远边说边朝陈文抚招手,陈文抚知道,少爷和逝去的夫人一样,是个软心肠,忙迎了前来:
“少爷?”
“文抚给徐先生十两银子。”
一句话让徐林和身边的小柱子,同时张大了嘴巴,远处的二虎子也隐约听到了陈修远的吩咐。十两银子,当兵一年实领银子有十两也就阿弥陀佛了,这个小官人还真大方。
“使不得,使不得!”
徐林慌张的说到,刚才是讨要,现在是推辞,人的心理说变就变,你要人家给不给,判断人家如何。人家送你,你要不要判断你如何。
一阵推辞后。
“这样吧!徐先生算借我的,等你们到了莱州府,有了银子再还我。”
见陈修远的态度坚决,徐林依了陈修远,从陈文抚的手中接过了银子。
在徐林的坚持下,他还写了字据借条,之前的两袋干粮也再借据之中,在二虎子看来还有更可气的,徐林写完后郑重其事的要求二虎子和6猛一起签字画押,一阵子讲道理摆事实,君子有道,礼义廉耻,嗡嗡翁说了一大堆。
两人人心里这个别扭啊!刚才差点硬抢,现在变成被硬写借据签字画押,谁说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现时报,反过来了。
两人拗不过徐林,在自己的名字上按了手印。
徐林拿了借据,又走到准备出的陈修远面前,双手毕恭毕敬的递到陈修远胸前,陈修远心里感慨,文人毕竟有自己的风骨。
正色的对徐林道:
“徐先生,真的没有必要,如果日后达了有机会到了鳌山卫,我们再欢颜详谈。”
“唉!有什么达的希望,能顺利到达莱州府,投靠我那远支三叔,有口饭吃已经是奢望了,”
说到这里,他感觉到自己太惨了,怕陈修远害怕他没有能力还银子,这年代,只有一借据,没担没保的。
“不过,请放心,我徐林一定想方设法,哪怕卖身为奴一定尽早还钱。”
“徐先生言重了,还是那句话,如果投亲不成,尽管来鳌山卫来,富贵也许没有,但是温饱还是能保证的。”
两人推让片刻,陈修远见他是真心实意,借据不收不行。便接过了借据,递给的陈文抚,然后双手抱拳:
“徐先生,告辞有机会鳌山卫再见!”
陈修远等人打马而行向天津卫方向奔去。对于陈修远借钱给这些流民,大家颇有微词,在陈修远背后嘟嘟囔囔。
徐林看着陈修远一行人远去,心里面有些失落,也有些感慨。
徐林正感慨思绪万千时,二虎子和6毅凑了过来。
“我说徐秀才,这账我是不会去什么鳌山卫去还银子的,要不是看他们是练家子,我和老6都准备动粗了,这些人抵进一看便是练武出身,又是什么卫的,定是官军,徐秀才你是知道我等的底细的,万不能去什么鳌山卫的。”
这二虎子大大咧咧的无赖说道,6毅点头赞成道:
“是啊!徐先生我等历尽艰辛从关外逃来,在蓟镇差点被官兵砍了脑袋去领赏,亏了徐先生和二哥帮忙周旋,才活了命,不能再和官兵有瓜葛了。”
二人都眼睁睁的盯着徐林,等着徐林的说辞。
徐林心里明白,自己有小恩于二人,二人在府城路卡被抓,大家都没有路引官凭。
路卡一文吏与自己有一面之缘,徐林见二人并非歹人,又是同去山东,使了银子与那官员好说歹说才放了大家过关卡。有这层关系这去山东的路上,大家定能够听自己的安排,但到了莱州府定会各奔前程。
这些人能够干什么呢?无非就是看家护院什么的,走一步看一步吧!
“两位不要多想,我定不会要求二位亲自去还银子的,但欠账还钱天经地义,到了山东,我等手头宽绰了,我自己去跑一趟,就行了。”
二虎子心里别扭,还是要还钱呀?这徐秀才真是一根筋,山东那么大,也许这一辈子也没有和那小官人见面的机会了,还还什么钱呢?有了钱还不如喝酒吃肉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