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闫庄孝正要转身离去,听到杨梅山又问:
“闫书办你可知晓客军山东鳌山卫兵马的情况?”
“回大人的话,山东鳌山卫军马三千人来援,实际也就不到两千人。户兵训练糜烂,号令不齐,与东虏作战遇敌即溃,战力底下,驻扎永平徒费粮草无甚大用。”
这闫庄孝早看这帮丘八不顺眼了,整天在城内校场乱乱哄哄,不懂礼节孝敬,只知讨要粮草兵仗物资。
“哦!看来要行文兵部退了山东军,他们是户所兵没有饷银,不比募兵不要饿死人,如有粮草便调配一些,你们要多多安抚不要出了乱子,有一个姓陈的千户战死你可知晓?”
闫庄孝这才明白,原来大人是问陈汉秋的事,他略知一二,看看杨梅山的神情。
察言观色是下属的必修课,他看到了兵宪大人想知道真相的意思,说到:
“回大人,卑职知道一些”
随后闫庄孝便把陈汉秋的事说了一遍,事情大概他还是知道的,陈汉秋战死沙场,有一弱冠儿子昏迷不醒,卫所那帮人便起了心思,想打陈家主意。
这两天听说陈家少年醒来,依然没有给陈家办理抚恤和袭职的行文送抵兵备道衙门,在军营扣押。又将鳌山卫指挥使黄尚品回乡丁忧的事,一并禀报给了杨梅山。
杨梅山略略思虑后开口说到:
“你去把陈汉秋的卷宗取来,尽快办理好,然后交于李夏。”
“是!”
闫庄孝遵命退出公房,衙门口生的事岂能躲过他的耳朵。听说这陈家与李夏有救命之恩,虽说公文交于李夏与制不合,但这是兵宪大人拿他当自己人,才让他办理。
和李夏有接触也是自己的好运来了,他可是兵宪大人的外甥,给他办事就是给兵宪大人帮忙啊!
闫庄孝把所有的事情都向后退了退,出门便去军营拿了陈汉秋的卷宗,军营内卫指挥使黄尚品不在。
指挥同知巴结他都来不及,更别说阻挠了。这就是大明文官的优势,军队打仗时,由文官定方略,武将按着方略打就行。文官控制钱粮,军功勘验,武将其实被阉割了的。
碰到卢相升孙传庭、袁崇焕、甚至洪承畴这样的督师还好,如碰到不知兵事还瞎指挥的文人监军,士兵们和国家可倒了大霉,那些临时看了看孙子兵法的文人,指挥战斗能打胜仗?萨尔浒战役就是例子,几倍于东虏鞑子让人家打败。
回到衙门闫庄孝便将陈汉秋死因战报和卷宗与近期公文一并上送兵部,并有兵备道衙门正式出讣告与陈家。将讣告交于李夏,和李夏闲扯几句便回家去了。
。。。。。。
下午陈修远高烧减退,兀自醒来。他心里想一定要锻炼身体,看着自己这世的身板。也不错,就是稍瘦了些,底子还行。叫来小柱子,穿好衣服。
“柱子镜子在哪里?”
陈修远想照镜子,看看这世的形象。
“少爷,铜镜太贵了,咱们家里又不是没有铜镜,忠叔没让买!”
铜是贵金属,官府铸钱都缺铜,更别说铸造铜镜了。这个时代铜镜价值不菲,就是在后世铜器也不是寻常物品。小门小户根本就用不起,只有士绅官僚家庭才有。
陈修远有些失望,心里道,唉!照个镜子都不容易。
着好衣服,陈修远想出去转转,小柱子坚决不让。两人正在争论时,陈忠和陈朝宗进来了,了解了事情原委,最后同意让陈修远多穿点衣服再出去。
出了门,空气清新,陈修远感到身体顿时爽利起来。
“柱子你回去把卧室的窗户打开通通风,换换空气,等我回来再关上。”
说完陈修远和陈文抚陈朝宗向街上走去。永平府不大,是陈修远醒来后第二次出来,街道并不宽敞,行人也不多。
两旁各种店铺,贩卖与衣食住行的物资居多,如布铺粮店、油坊还有车马行,当然少不了当铺,杂货店。
几人进了一家杂货铺,这店名起的好,叫万货全。坐落在十字路口,人流量多些。
店铺有三大间,货架子摆放各种商品。陈修远有意要看看这时代的铜镜透光度,能不能清楚的看清人像。
因为他有个计划,烧制玻璃制作镜子,看看有无前途。叫伙计拿来了一面铜镜,自己在那里端详,店内几个顾客,有男有女不时投来不解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