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能现自己失忆前对他的感情不一般,但他现在毕竟是一个没有记忆的应小澄,是无法和失忆前的自己产生情感共鸣。
如果他始终无法恢复记忆,那他从失忆那天开始就等于开启了一段新的人生。新的经历和情感会让他成为另一个应小澄,那过去的人和事对他来说还重要吗?
柏浔看着已经吃完早餐的应小澄,那一脸没心没肺,吃完早餐等午餐的样子,突然明白自己的固执可能会把自己给害了。
“心心是你叫的。”
他突然说话,应小澄猝不及防被吓一跳。
“我的名字叫柏浔,松柏的柏,浔阳的浔。”柏浔用的食指按在餐板上写字,什么痕迹也没留下。
应小澄看他写,“好酷的名字,那我为什么叫你心心?”
“因为很多年前,你的邻居给我起了个路心的名字。”柏浔又在餐板写下那两个字,“你我第一次见面,我叫路心。”
应小澄坐直了腰身,对柏浔突然话多感到无所适从,挠挠头问:“你不是要我自己想吗?怎么又愿意说了。”
“你听我话,好好想了吗?”柏浔语气又冷又平静,根本听不出情绪。
应小澄脊背麻了一下,没说什么,毕竟他要愿意说确实省了很多事。
柏浔垂眼看着餐板,“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喜欢我,我只知道你从小就喜欢我。”
柏浔不会刻意回忆小时候的应小澄,因为时间久远,那时候还太小,很多事其实记不大清了。
“所以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吗?”
“不。”柏浔终于抬起眼,看着他的眼睛说:“我8岁被人卖给你的邻居,11岁离开你。”
应小澄像在听故事一样,“你去哪里了?”
“回家。”
应小澄微微一顿,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随后又疑惑,“你11岁就走了,那后来我们是怎么重逢的?”
“你来找我。”
应小澄感叹,“果然如此,然后呢?”
“我给了你2o万,让你不要再来找我。”
“哇。”应小澄哇完又收起下巴,语气有一点遗憾,“我肯定没收。”
“收了。”柏浔说:“你用我给的钱买菜,给我雇的阿姨做饭。”
应小澄低头按了按太阳穴,十分不解,“我怎么想的?”
“不知道。”
柏浔也不知道那段时间应小澄是怎么想的,明知道他不在还总是去悬铃木找他。可回过头想想,应小澄不就是那样的人吗?只有应小澄会那样做,所以那才是应小澄。
柏浔断断续续地讲他们之间的事。起初应小澄还会问一些问题,到后来渐渐安静了,病房只剩下柏浔的说话声。
这样的情况在以前从没生过,两个人待在一起,应小澄永远是不停说话的那一个,柏浔只需要待着,听或者不听,应小澄都不会跟他计较。
柏浔的讲述并不详细,虽然还算连贯,但不少细节缺失。应小澄听完大概能自己拼凑出一些,可还是什么也没有想起来。对于柏浔所说的那个应小澄,他只觉得这样活很累。
“他好像一直在付出,你没有为他做过什么。”
柏浔一怔,看着面前仿佛是另一个人的应小澄,有些说不出话。
“你不这样认为吗?”应小澄挠了挠头,“你看,你们长大了能再见面,是他去找你的。我现在不算是他,也不能替他说这有多不容易,但想想也能知道他肯定是很努力才能去找你的吧,然后你用钱打他,你这不是看不起他吗?就连喜欢也是他先说,你有为他做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