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水阿姨已经不在原地了,柏浔的室内拖鞋踏出玄关,打开铁门和坐在路边的少年对视。
应小澄慌忙爬起来,“伤哪了?”
太阳已经下山了,天马上就会变黑。悬铃木的路灯还没亮,道路昏暗。
柏浔冷冷问:“你是医生?”
应小澄看着他摇头,“不是,我担心你。”
“不需要。”柏浔转身想关门。
但应小澄拉住他的手臂,绵软的声线软得有点可怜,“心心,让我知道你没事我就走。”
柏浔挣回手臂,眼神冰冷不耐,“我有没有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有关系?”应小澄皱紧眉头,“我担心你会睡不好觉,训练的时候也会一直担心你。心心,你到底怎么了呀?”
柏浔只觉得他吵,“你担不担心对我没有任何意义,帮不上忙。”
“我可以,只要你告诉我,我一定帮你。”应小澄从未畏惧过他的冰冷,也不曾因他冰冷退缩。
“我说过不会不管你的,你还记得吗?”应小澄像小时候一样拉起他的手,那只左手干干净净,疤痕无影无踪。
他不由疑惑,低头仔细查看,真的一点也看不出来。曾经长长爬在柏浔左手上的疤痕,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
柏浔没有抽回手,慢慢低头凑近他的脸,沉声说:“我有事,左手坏了,正中神经损伤,治不好。”
他离得很近,几乎是在应小澄耳边说话。
“听懂了吗?不要再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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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青山一整个下午都没有看到应小澄。傍晚在食堂也没有找到人,只好去宿舍找。
“喂,你怎么没去吃饭?”
许青山把一盒小番茄放在桌上,伸手拽床上人的被子,“你知道你像今天这样跑出去是违反纪律吗?教练明天肯定会找你谈话。”
被子被拽开,应小澄把脸埋进枕头。
许青山吓一跳,“你在哭啊?”
抽泣声已经从枕头跑出来。
许青山受不了地找抽纸盒,丢过去,“我说你啊,不要让关心你的人觉得尴尬啊。”
应小澄从床上坐起来,用纸巾擦眼泪。能看到他的眼睛已经哭肿了,“对不起,可是我忍不住。”
“我又没让你道歉。”许青山抓了抓头,觉得很麻烦又觉得不能不管,“所以呢,你为什么哭?想家了?”
应小澄摇头。
许青山一脸复杂,“那又是你那个朋友了,他伤得很严重吗?”
“很严重,治不好了。”应小澄的眼泪又开始往下掉,“是我害的。”
“怎么回事?”
“小时候我从树上掉下来,他为了接住我,受了很严重的伤,我以为已经完全好了。”应小澄悔得心脏疼,“全是我害的,难怪他这样生气,他一辈子都不会再理我了。”
许青山实在听不出他到底因为哪件事哭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