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桀「嗯」了一聲,拿起桌上放著的茶盞淺飲了一口,淡淡道:「你?叫么娘是麼?剛才?做得不錯,雖然一開始面對薛鈺有?些不知所措,不過?至少要你?背下那段話,你?一字不差全?說出來了,聲音語調也模仿得極像,後面更是漸入佳境,還會自由發?揮了,回頭有?賞。」
么娘鬆了一口氣,沒有?壞事就?好,她真怕她表現得不好,壞了他們的事。
她知道姚廣平和慕容桀的身份,她得罪不起他們,況且如今她的賣身契在他們手?上,自然他們要她做什麼,她就?得做什麼,且要做得令他們滿意,如此才?能夠好過?:「多……多謝殿下。」
但這樣的日子,實在如履薄冰。
他們替她贖身,她還以為是想將她收房,聽說慕容桀的軍隊神勇無比,打得魏軍連連敗退,尤其惠州一戰後,魏軍已經再也組織不起像樣的反撲了,慕容桀很有?可能成為下一任皇帝,跟著這樣一個大人物自然是條不錯的出路,說不定以後還能做娘娘。
可是如今他並沒有?將她收房,反而讓她做一個人的替身去哄騙那位薛世子,這又算什麼呢?
她不由得想到了那位薛世子……臉頰漸漸爬上紅暈。
他看上去對他那位夫人極其珍視,只可惜他夫人並不珍惜,她想她既然長得與他那位夫人十分相似,他對她或許也能愛屋及烏,若是跟了他,這難道不比待在密室里做見不得人的替身,要好上許多麼?
她試探著對慕容景開口道:「殿下,我不明?白,您和姚先生既然想用我來籠絡世子,您也說我做得不錯,何不乾脆將我送給世子呢?這豈不是更能讓他對您心懷感激,從而效忠您麼?而且我留在他身邊,也能更好地為您做事。」
慕容桀轉動著手?上的茶盞,看著上面的刻繪的鬥彩纏枝花紋,勾唇道:「怎麼?看上他了?」
么娘一怔,低頭咬著唇瓣,忐忑道:「殿下,我……」
慕容桀將茶盞敲在桌上,咚得一聲發?出一聲悶響,他嗤道:「你?以為,你?去到他身邊後,他真能喜歡你??」
么娘有?些怔然:「我……我以為,我長得有?幾分像他的夫人,他或許……或許能從我身上得到慰藉……」
「他可不是這樣的人。你?呢,充其量不過?就?是個冒牌貨,連趙嘉寧的替身都?算不上。為什麼?因為薛鈺不可能會要替身,他從頭到尾,要的都?只有?趙嘉寧。」
「他對你?所表現出來的珍視與迷戀,不過?是因為他以為你?是趙嘉寧罷了。」
「一旦他發?現你?只是個冒牌貨,愚弄欺騙了他,還是我派去安插在他身邊的眼線,對他有?別的企圖,你?信不信,他會立刻掐斷你?的脖子,毫不憐惜。」
么娘一驚,下意識地捂住自己?的脖子,臉上閃過?驚慌之色。
「怕了?」慕容桀短促地笑了一聲,閒閒地道:「別被他這一身皮囊給迷惑了,皮囊之下,是一顆戾氣橫生的心——他可從來不是什麼善類。」
他的聲音淬了冷意,聽起來寒涼無比:「不想死?的話,就?乖乖待在這間密室,別再痴心妄想。」
聽慕容桀的語氣,不像是有?假。
么娘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連連點頭,也將心中的那點綺思徹底壓了下去。
桌上點了一盞油燈,昏黃的光焰輕輕搖曳。
慕容桀轉過?頭去看她的時?候,她半低著頭,搖曳的燭火映照在她瓷白的臉上,動盪出一段嬌媚的艷色,唇瓣嫣紅,鼻尖小巧微翹,薄而泛紅的眼皮輕搭著,濃睫輕顫,頗有?點動人的意味。
不得不說,她的側顏,當真是像極了趙嘉寧。
他眸光微動,忽然抬手?讓侍候在密室的丫鬟出去了。
一時?間密室里只剩下他們二人。
這密室說小不小,說大卻也不大。
方才?還不覺得,如今只有?她和慕容桀時?,只覺連空氣都?顯得逼仄起來。
么娘頗有?些局促不安。
不知道慕容桀只留下她是什麼用意,難道是她剛才?說的那番話惹惱了他,他要懲戒於她?
正胡思亂想間,忽聽慕容桀淡聲道:「過?來。」
么娘心尖一顫,顫巍巍地起身,走到他面前,盈盈一行禮,柔順道:「殿下。」
腰間卻忽然搭上一隻手?,按在她的腰窩處,那樣寬大的手?掌,幾乎攏住了她一整截細腰。
熱意沿著掌心綿綿不斷地傳至腰腹,灼得那一片肌膚相連處有?些發?燙,么娘驚呼一聲,再回過?神時?,卻發?現她已然坐在了慕容桀的腿上。
方才?被拉至慕容桀懷裡時?一陣天旋地轉,一雙藕臂下意識地環住了他的脖頸。
等?到反應過?來,正要急忙放下,卻聽慕容桀道:「不必。」
么娘一怔,便停下了動作,依舊柔怯地低垂著頭。
下巴卻被人輕緩地挑起,么娘被迫抬起了一整張臉,視線上移,猝不及防撞進了一雙意味不明?的漆瞳里。
他看著她,卻像是在透過?她看什麼人。
昏黃的光焰下,么娘的一張臉瑩潤生光,眸光盈盈,像含了一汪春水,瀲灩生色。
他久久地凝視著她,漸生恍惚。
其實她與趙嘉寧當真是極像的,不光是側臉,連正臉都?有?七八分相似,只不過?側臉較正臉,更為相似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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