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趙嘉寧瞪了他一眼?,耳廓泛起一陣細密的顫慄,待要?發作,想起如今處境,只能忍了下來,咬唇道:「你……你知道就好……」
薛鈺怔了一下,眼?里的笑意愈發地深了:「寧寧……」他戲謔道:「我發現你如今,越來越不?知羞的。」
「還不?是被你逼得!」趙嘉寧佯裝生氣,催促道:「你……你到底喝不?喝,再不?喝,藥就涼了……」
薛鈺晃了晃手裡的藥碗,漆黑濃稠的藥汁隨之晃動,色澤讓人作嘔,他略一挑眉,看向趙嘉寧道:「真要?我喝?」
趙嘉寧喉嚨發緊,她怕薛鈺看出點什麼,又不?肯喝了:「你……你答應過我的……」
少女一雙烏黑瑩潤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著他,微微仰著小臉,濃睫掩映,眼?神飽含期待,又拖長尾音重複了一遍:「你答應過我的……」
「別這麼看著我……」薛鈺嗓音喑啞,拇指輕按了她紅潤的唇瓣,慢慢笑道:「我又沒說不?喝。」
趙嘉寧咽了一口口水,目光更加殷切地看著他。
她想過了,三副藥雖說兇險了些,但薛鈺體質本就異於常人,精力要?比一般男子?好得多,輕易應該死不?了。再說禍害遺千年,他要?真死得那麼容易,那才奇怪。
「就這麼想我喝?」薛鈺看了她一眼?,只微笑道:「我喝——我說了,我以後什麼都依你,你要?我喝的東西,哪怕是毒藥,我也喝。」
話音剛落,他便仰頭將?那碗漆黑的藥汁一飲而盡。
趙嘉寧鬆了一口氣,望著那個?空了的藥碗,一時心中說不?出是什麼感受。
她抬頭看著薛鈺,那碗安神藥,是用三副藥濃熬熬成,雖加了甘草,想必也難掩苦味,可他卻只是輕輕蹙了一下眉,隨即笑道:「好了,喝完了,這下我也算跟你共苦了,滿意了?」
趙嘉寧神思恍惚地點了點頭,下意識地問了一句:「苦麼?」
下一刻,她便被薛鈺壓在了床上,他舔舐著她的唇瓣,肆意掠奪她的氣息,等趙嘉寧實在喘不?過氣了,他才放開了她,翹起唇角,眼?中有幾?分得逞的笑意:「現在甜了。」
可趙嘉寧卻嘗到了,真的很苦,連餘味都這麼苦,她想像不?到薛鈺是怎么喝完的。
——
不?知道是助眠藥的效力不?夠還是薛鈺的精力實在可怕,又或者是藥效的發作還沒那麼快,總之薛鈺一時半刻並沒有睡去,還是她勾著他又弄了幾?次,他才終於在子?夜時分睡了過去。
趙嘉寧輕輕推了他幾?次,又小聲叫了他幾?聲,在確認他睡著後,才小心翼翼地起身穿戴。
身上收拾完畢,她又從漆盒底下的暗格里拿出一早藏好的假路引和幾?樣薛鈺送給她的貴重飾,將?東西在身上藏好後,她剛要?往外?走,一時不?察,踢到了羅漢床四周圍著的隔板,發出了一聲動靜。
這一聲動靜算不?上大,卻立刻讓趙嘉寧的一顆心瞬間?提了起來。
她緊緊攥住了垂在兩側的手,不?自覺地屏住了呼吸。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身後卻遲遲沒有動靜,正當趙嘉寧鬆了一口氣,正要?繼續往前走時,身後卻忽然傳來了一聲「寧寧……」
這一聲並不?算響亮,可如今夜半時分,萬籟俱寂,這一聲「寧寧」便愈發顯得清晰,直穿趙嘉寧的耳膜。
她只覺得全身血液瞬間?凝固,後背竟是滲出一層冷汗,一時間?連聲音都發不?出了,像是被定住般呆呆地立原地。
薛鈺卻並沒有再說第二句話了。
趙嘉寧等了好久,也不?再見動靜,終於鼓足勇氣,慢慢地轉身往回走。
等回到床榻邊,她俯身靠近薛鈺,輕輕在他耳邊叫了一聲:「夫君?」
燈光下少年雙目緊閉,呼吸勻稱,顯然是睡熟了。
原來只是睡夢間?的囈語……
趙嘉寧這一下鬆了心神,脫力般地靠在床欄邊。
等緩過來後,轉頭最後看了薛鈺一眼?,深吸一口氣,輕手輕腳地走出了房間?。
——
出府正如趙嘉寧想得一般順利,寧寧半夜為她請過大夫不?止一次,這回守衛只當是那位嬌滴滴的夫人又被世子?弄得在床上暈了過去,要?讓丫鬟大晚上地出來請大夫,兩名護衛互相看了對方一眼?,彼此心照不?宣,咳嗽一聲,也沒多問,就放行了。
趙嘉寧全程屏住呼吸,等終於踏出了侯府大門,這才長長地吐出一口氣。
冬夜寒涼,夜半三更更是更深露重,趙嘉寧卻絲毫不?覺得冷,周身的血液仿佛都在沸騰,她只覺得從心底生出一種前所未有的暢快。
外?面?的空氣都透著一股自由的氣息,這是永城侯府那四方的天地所比不?了的。
薛鈺,她想,我並不?恨你,凡事皆有因果,便是我先招惹了你,才要?自食這惡果,前塵往事譬如一場舊夢,總歸是荒唐不?堪的,如今夢醒了,一切便都煙消雲散,恩恩怨怨,也都一筆勾銷,我不?記恨你,也只求你能放過我。
——
夜裡不?開城門,趙嘉寧只得先找個?客棧住下。她不?知道薛鈺喝了那副藥之後會?昏睡幾?天,兩三天自然是最好的,再不?濟,也該是明天晌午之後,總不?可能喝了這麼一大碗藥,又被她纏了半宿,還能起個?大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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