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荒唐地想,这种反应明明像极了……吃醋。
接下来的几分钟,两人都没再开口。
一种诡异的气氛横亘在两人中间,渐渐变成了比沉默更让人难捱的东西。
好在,手术室的灯及时暗了下来。
医生走了出来,问:“谁是患者家属?”
傅知珩道:“我是她丈夫。”
周妄脚步一顿,像扎了根,再也无法前进一步。
他又下意识地想去握拳。
手疼的时候,心里就会好受一点。
医生看了看面前这两位相貌优越的男士,满腹怀疑被他全数咽了下去,公事公办道:
“病人有些脑震荡,手腕脱位,还有多处软组织擦伤,需要住院观察两天。”
傅知珩追问:“那我现在可以进去看看她吗?”
“可以,不过不要太久,病人需要好好休息。”
“谢谢医生。”
傅知珩最先打开病房门走了进去。
宋昭躺在病床上,闭着眼睛,苍白的脸色几乎泛出透明的冰感。
傅知珩不由自主放轻了脚步,在病床前坐下。
这一刻,他心里竟然泛出疼惜,不受控制地想要去牵宋昭放在病床上的手。
但当看到她缠着绷带的手腕时,却又迟疑地停住,不敢再去碰她。
“昭昭……”
他叫她名字。
这一刻,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他的声音有多温柔。
周妄将这一切尽收眼底,脚步生生停在门前。
他突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凑上去受虐。
人家还是夫妻,是置顶联系人。
而他,连个身份都没有,什么都不是。
可话是这样说,周妄却无法说服自己退出去。
他死死握紧门把,忍耐到手背都绷起青筋。
最终,他还是跟自己认输,迈步走了进去。
宋昭睫毛动了动,醒了过来,入目便是傅知珩关切的脸。
“昭昭,你醒了?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他在她眼前,可宋昭想到的却是昏迷之前救了她的周妄,背对着她、不肯让她看的周妄。
他去哪里了?
宋昭想说话,开口的瞬间却觉得喉咙像被火灼烧过一样,呼吸都带着钝痛。
见她皱眉,傅知珩轻声问她:“怎么了?是想喝水吗?”
宋昭看着他,无声地用眼神问。
周妄呢?他在哪儿?
傅知珩不知道她心里在想别人。
只是此刻,他看着她泛起水光的眼睛,好像一汪最清澈漂亮的泉眼,好看到无以复加,让他的心都变得很软很酸。
他动动嘴唇,却觉得说不出话,太多的情绪堵在胸口,催动着他。
傅知珩深深望着宋昭,忽然抬手将人抱住。
宋昭瘦弱的脊背猛地一僵,下意识要用力推开。
傅知珩却抱得更紧。
宋昭深深皱起眉,抗拒他的触碰,蓄力想要再推,却看到病房门口正安静地站着一个人。
是周妄。
宋昭眼睛亮起来。
他没事,真好。
然而周妄死死望着她,目光绝望而死寂。
下一瞬,他猛地吐出一口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