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月看着老者,嘴角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漆黑的眸子仿佛能将一切都看透。
老者被她看得一阵心虚,却还是硬着头皮接话道:“戚大夫何出此言呢?”
“你说竭力补偿,回头完全可以赖账说自己能力有限,随便拿点东西就能把我打了。又把我捧到高处,用‘身为医者’几个字给我架住,这个病我不看也得看,对吧?”
戚月将对方的一切想法统统挑明,根本不打算给他留什么脸面,甚至还要在他脸上再踩一脚。
“前前后后都是些虚头巴脑的东西,没一句实际,就想逼着我去给他们诊病,阁下挺会空手套白狼啊!”
老者彻底没了话说。
还能说什么?话都叫这女人说没了。
老者来之前,根本想不到一个二十岁不到的女人会这么难对付,此时再也维持不住风度,厉声道:“你说这么多不就是想要钱吗?亏你还身为医者,竟也这般势利,半点没有医者的风骨气度!”
“嗯嗯嗯,”戚月从善如流道:“你说得对,我的确没那玩意儿,你要不肯掏钱,就别废那个话,赶紧去找有风骨气度的。”
“你,你真是枉为人……你猪狗不如你!”
得,这是真的破罐破摔了。
围观村民见老者气得直打哆嗦,就有看不过眼的了。
“这戚月也太狠心了,郎中不都该治病救人吗?她钻钱眼儿了吗?病人都没见到呢就先要钱?”
“要不怎么说女人还是不适合抛头露面呢?太小家子气,做事都想不到长远。”
“就是,我要是喻秀才,哪能容忍自己老婆这么丢人现眼,早打断她的腿了!”
……
戚月听着这些议论,心里没半点起伏,只觉得好笑。
“你们说话更有意思,这年头哪个得病了不得花银子找郎中看?单是风寒着凉抓副药还得好几吊钱呢,怎么到我这就要奉行能者多劳还要分文不取了?”
没人吭声,因为的确是这个道理。
戚月将目光重又落在老者身上,漠然道:“都闹到这份儿上了,我要是你我都没脸再多说一个字,要脸就快滚吧。”
说完,戚月扭头就朝屋里走去。
老者没再吭声,只瞪视着她背影,目光犹如实质恨不能从她身上剜掉几块肉。
良久,才阴沉道:“我们先回去。”
看着那些人骂骂咧咧地走远了,喻晨才转身回去。
进了门,见到钟秀秀,问了才知道戚月已经回自己房间了,连戚楌都没有看。
还是被那些苍蝇影响到心情了。
喻晨原地踟蹰片刻,抬腿走到戚月的房门前,轻轻敲响了房门。
“谁?”戚月的声音透过门板传出来,有些闷。
喻晨回答后,里面静了片刻,才响起一声:“进来吧。”
喻晨推门走进去,见戚月坐在桌前若有所思地把玩着茶杯,便没有出声打扰,抬腿走到她对面坐了下来。
少顷,戚月走够了神,抬眸看向他问了句:“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