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月“嗯”了一声,习惯性地看看这几日留下的药渣。
自上回刘婶的药被动了手脚之后,刘家两兄弟煎药时就习惯留药渣了,回回都是等着戚月看完了再扔。
什么问题也没有,戚月就将方才对刘婶说的话复述了一遍,又嘱咐他好好照顾刘婶,有事及时去喻晨那儿找她。
刘用连声应着,毕恭毕敬把戚月送到大门口,而后一溜烟跑回灶屋,生怕跑得慢了药会被煎糊。
戚月驻足看了一会儿,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她其实很羡慕这样的人家。
普普通通的小老百姓,夫妻关系和顺,孩子们虽然有点浑,但心思都很单纯,很容易就能拉入正轨。
生活都很平静,也不用去提防人心险恶,除了日子清贫点,似乎也没什么不好了……
觉出自己的思绪越飘越远,戚月猛然回神,有些自嘲地低笑了一声。
真是孕中容易胡思乱想,她竟也会有如此多愁善感的时候。
有多大能力就要担多大责任,更何况她还有个孩子要养,注定是不能安稳了,还是别去想那些没有用的东西浪费感情了。
戚月默默收回视线,转头朝喻晨家走去。
还没等进院子,就见喻晨大步走了出来,见戚月回来便自然道:“我正要去寻你,该吃饭了。”
戚月看了他一眼,不一言进了院门。
不是她多想,实在是这假秀才太会演了,时间长了,还真有点老夫老妻的错觉。
没来由的一阵后悔,不该轻易答应给假秀才解毒的,平白要搭上两年的时间,纵使收了不少银子也还是觉得亏。
正心事重重地吃着午饭,就见宋心竹那烦人的婆母一阵风似的闯了进来。
钟秀秀吓得打了个嗝,下意识站起来挡住戚月,这才大着胆子问:“李夫人有什么事吗?”
李夫人理都没理她,眼珠子滴溜溜转了转,将他们桌上的饭菜扫了个遍。
再看向戚月时,眼里满是气愤,叉着腰皱起眉责怪道:“好啊,你们在这大鱼大肉的吃着,给我大孙儿吃的都是些什么?清汤寡水的,还那么少,饿着我大孙儿我跟你们没完!”
她说着,伸手就要去端戚月面前的一小碗红烧肉,口中念念有词道:“这么点儿肉打谁呢这是,以后顿顿都要有二斤肉啊!别想糊弄我的宝贝乖孙儿。”
红烧肉是钟秀秀见戚月这几天都不怎么爱吃饭特意做的,旁人都没有。
钟秀秀登时就气红了眼,还不待开口,就见戚月拿筷子猛地抽在李夫人手背上。
李夫人“哎呦”一声松了手,装着红烧肉碗原地晃了两晃,愣是连汤汁也没洒出一滴。
李夫人看着自己泛红的手背气不打一处来,张口正要作,突然有个什么东西迎面飞来,度快得让人反应不过来。
李夫人下意识想躲,然而那东西已经飞进了嘴里,吐都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