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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眼尾狭长，眯着眼睛的时候，像极了一只狐狸。

陆循伸手推开他：“走开。”

姜月知道他讨厌自己，嘴角留着淡淡的笑，退后几步。

他并没有解释的打算，十几年前出事的前一天他就离开了，之后也一直没出现过。

“昨天遇见一个小孩，长挺乖的，你哥的老婆？”姜月坐在自己的摩托车上，从口袋里拿出打火机来，点燃了抽。

陆循看着他，“嗯。”

“跟你哥说，对人好点儿，下着大雨跑出来买避孕药。”姜月摆了摆手，“你们跟姜家之间的事儿我不参与，不过我也活不长了。”

他看了眼陆循，“你跟你哥年轻时候长得真像。”

陆循依旧没什么表情，站着看着他丢了烟，带上头盔。

“走了小循，有机会再见吧。”姜月发动摩托车，飞快地消失在眼前。

陆循松了口气，“我以为他早就死了。”

林海也收了枪，“怪不得今天没一家店开门，原来是看着他来了。”

陆家这一片有个规矩，对家的人来了，所有的店都不能开门，以免意外发生。

“我们回去吧，明天再来收。”陆循转身朝自家车走去。

晚风穿过大街小巷，叶菏裹着上午陆循给他送来的外套，冒着雨回了趟家。

挂了电话之后的叶昌并没有就此罢休，而是给他接连发了十几条短信，让他赶紧送钱回来。

不过又是赌输了。

叶菏手上就三百块钱，还是上次跟陆循做完之后那家伙塞在自己包里面的。他知道这点钱不够打发叶昌，但他是真害怕叶昌会闹到学校里面去。

老师说了，上边新发下来的政策，只要他保持现在的成绩，不出任何意外，很有可能保送到国内的好大学。

先不说有没有钱去念，叶菏是真的想要这个资格。

雨下得不大，但肩头还是被淋湿了，叶菏觉得有些冷，便加快了脚步。

他从陆家偷溜出来的，陆循还没回来。

今天晚上应该能逃过一劫了。

拐进那条小巷里，抬头看见家里灯亮着，叶菏的心一下子就被揪了起来。

叶昌在家。

他走到门口，抬手敲敲门：“爸？”

门猛地一下被拉开，酒精混杂着各种剩菜剩饭的味道扑面而来，叶菏几乎要呕吐。

“还有脸回来？！长本事了敢挂我的电话！”叶昌一把揪住他的头发，把他往屋里拽，“长着一个不男不女的死样子，天生就是去卖的，钱呢？！”

“松……松手！”叶菏费了老大劲才推开他，趔趄几步，靠着门站着，“钱给你！就这么多，我没有了！”

叶昌一把夺过他手里的钱，“三张？就三张？！”

“你卖这么长时间，你就三张？”男人把钱拍在他脸上，“剩下的钱呢？不够，再给我几张！”

“我没有！”叶菏被抓得痛极，“我不是去卖的！”

眼泪顺着脸颊滑下来，胳膊上还传来鲜明的痛感。

叶昌看他真的拿不出什么钱，于是放开手，“滚！”

大门砰地一声被关上，叶菏粗喘了几声，抓起书包闷头跑出去。

他以为叶昌会让他在这里睡一觉。

雨已经停了，地上还存留着大大小小的水坑，在月光下反射出亮光来。

现在去哪？陆家吗？

叶菏摇摇头。

傍晚不是还很清楚地知道自己没有家了吗？

他走了一会儿，发现走到大街上来了。这个点店铺大多已经关门，此刻他一个人的身影显得格外寂寞。

“循子，那人……是不是你相好？”林海开着车，突然看见前边一个背书包的人。

陆循正犯困，这么一听，赶紧抬起头往前面看。

“啧。”那可不是叶菏吗？陆循无端生气起来，“一天天就会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