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山。
陈弦雨拨开丛生的杂草,没有人打扰,他很快找到了“自己”的坟。
他看着面前煞有介事的坟包。
越看越生气,越看越生气。
眼中渐渐浮起雾色。
这是男音第二次见到他这么生气。
他一脚踹翻了墓碑,“可恶,为什么要让老子当社畜。”
又一铲子下去,“讨厌,知道老子上班多辛苦吗。”
再一铲子下去,泥土纷纷扬扬溅了他自己一脸,“垃圾,真想让你感受一下我的傻比老板。
”
又一铲子下去,眼尾已经红了,“世界毁灭有什么不好吗,为什么还叫要老子支楞起来,好辛苦啊,好痛……”
“……好想变成烂泥啊。”
一铲,又一铲,劈头盖脸的泥。
“风云万里又如何,无名乡里一抔土,哈,哈哈。”
也许有那么一瞬间的情绪崩溃,他铲不下去了,铲子插在地上,握着木柄的双手骨节用力到发白,指甲扣进掌心,一缕鲜红的血落在泥土上。
你……
青年垂目不语,胸口起伏,唇角紧抿着,是在强行忍耐着情绪。
男音大气都不敢出,完了,男音心想,哄不好了,但男音又有点高兴,因为很多时候,男音其实都看不懂他,男音连规则都能看破,却无法看破他的虚伪外壳,这个人把情绪藏得太好,他永远在笑,永远在拨弄人心,永远操控全场,永远战无不胜。
却也永远让人不敢靠近。
只有这一刻,他才像个真实的人。
真实到……想抱住他,想告诉他,别哭了。
陈弦雨终是铲开了最后一抔土。
坟里果然没有棺材。
只有一个小箱子。
陈弦雨又一脚踢开箱子。
箱子里面摆着二样东西。
一顶草帽。
一套衣服。
一张黑纸。
草帽是他记忆中的那顶,王戴过,他又拿回来。
衣服是一套纯白的,像旅人穿的斗篷风衣,大概是他从前爱穿的、一个无乡的游魂的装束。
至于黑纸,上面画着星星点点的银色线条,不知是星图还是地图,一时间也看不懂。
这是……
陈弦雨以为男音在说黑纸,他把黑纸举起来给他看,但男音说的是——衣服。
他就穿着这样的衣服。
他在船上,他……
我好像有点想起来了,你要不要听?
可是陈弦雨说:“不想听。”
?
你被夺舍了?
你还是我的好大儿L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