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轻轻叹了口气。
王没有让他松开手。
王抓着他的手,沉声地问他:“这场游戏,真的赢不了吗?”
青年垂目不语。
过长的额发之下,是一种不知是在哭还是在笑的表情。
这是王第一次,也是一生中唯一一次,在这个自信无比的青年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
“虽然这现世如此令我讨厌,但……”
青年仰起头,望向湛湛青空。
在很久以后王才知道,原来在青年拿起钓竿出门那一刻,就已经决定了和他一起走上燃烧生命的逆天之路,赌上他平生所有的才华和骄傲,以及他……至死纯白的理想。
“如果不用肩负这一切,你最想做什么?”
“做条咸鱼,拥风抱月,快乐到老。”
“但你还是选择跟我走。”
“大概因为,我也有一点点理想,微如星火,却不死。”
陈弦雨走的那天,乡长喊住他。
“小弦猫这就走啊?来我家吃了晚饭再走吧?”
“有你最喜欢的烤饭团啊,你等等马上就烤好了!”
几个背着行囊的年轻人站在夕阳下。
陈弦雨远远挥手:“等我回来吃——”
他终究没吃到烤饭团。
记忆止在这一刻。
肋骨疼痛,再难入睡,陈弦雨撑着身体爬了起来,披上外套走出帐篷。
湖边的傻子还在思考人生。
陈弦雨走到大蛋……走到王栖川身旁坐下。
和记忆中神似又无形似的眉目。
也许只有“大”和“蠢”是一样的。
王栖川看着他,“你,不舒服。”
王栖川又替他将衣服扣好,“你,在冷。”
陈弦雨哑哑地应了一声。
王栖川还在看他,又昭然又不安。
“你,在痛。”
“你,为什么,痛。”
陈弦雨垂眸:“可能是因为……没吃到烤饭团在生气吧。”
“我,还有,给你。”
又一个带着体温的饭团递给他。
“给,就你,一个。”
“没有,群星,别,气了。”
陈弦雨:“…………”
陈弦雨接过饭团,对着湖水抬了抬下巴,“你可以去游个泳……给我看吗?”
王栖川不明所以。
但他也没问为什么。
他低头一卷一卷拔出了裤腰缝里的钱,一卷一卷摊平,他把钱交给陈弦雨保管好。
然后默默走到湖边,默默噗通一声。
王栖川跳进了冬夜的湖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