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所要的未来,很远也很难。”
“……但也不是够不到。”
青年的身形在逆光里凝然。
如恒星久孤于世,如家国倾泻在肩。
他说:“我可以带你走。”
“有什么条件吗?”江屑强忍激动,“你这么厉害的谋士……”
历云峤麾下,能人多如过江之鲫。
江屑心想着自己最多只能算他一个编外小弟吧。
进他们公会的资格都没有。
不过阿弦应该能破格招收自己?
毕竟阿弦这么厉害,至少是个御用级的谋士,话语权绝对有。
结果阿弦笑了。
“谋士?”
“谋士是什么啊。”阿弦的眼尾挑起一个绮丽的弧度。
“不过些许庙堂之术罢了。”
“世上最厉害的,是一把名为‘理想’的剑啊。”
心脏咚咚直跳。
江屑看着他。
他在说什么。
好像听懂了。
又好像没听懂。
阿弦手中什么都没有。
没有剑,也没有任何武器。
但江屑有一种直觉,只有阿弦在,一阵风一场雨一句话都能成为他的武器。
冲云破雾,所向披靡。
江屑从未有一刻如此相信这个漂亮骗子。
漂亮骗子说:“走吧,但我有一个要求。”
“从今往后,无条件信我。”
“好。”
少年人斩钉截铁。
这就是陈弦雨欣赏男大的原因。
清澈又纯粹,坚定又愚蠢。
一个简单的人远比一个复杂的人好用得多。
他甚至希望他的队友都是男大的样子。
……能省他许多口舌。
陈弦雨不让男大扶。
他嫌弃男大擦过鼻涕的袖子。
他避开七零八落的尸块,沿着扶梯往上走,他的胸口仍然很痛,走一段路就要停下来缓口气。
不知为什么,他有一种预感,他这身不知来历的伤痛,极有可能是在方舟那场惨烈的大战里落下的。
他的躯壳再完美,他的体检再健康,他的灵魂也如这满船疮痍一样,在锦绣之下永远地腐烂着。
他曾在方舟上……他是谁?
是玩家的一员,还是……
“阿弦。”江屑看他这个样子,忍不住疑惑,“你怎么一个人出来的,历云峤没给你配备御用治疗师吗?”
“她妹妹出门随时带着一群小弟。”
“你这么牛逼的谋士应该有全套总统级待遇啊。”
陈弦雨就逗他:“那你觉得我应该有多少小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