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母依旧走到了她旁边,手背贴着她额头:“现在烧退了吗?”
“嗯。”
“明天看看还会不会烧起来,就算退烧了也要再去一趟医院的。”
“嗯,知道了。”
“这么晚了,谁送你回来的啊,小顾?怎么没让他进来……”
“不是啦。”许知喃打断她的话,“是我另一个同学。”
好在许母也没有多问,叮嘱她赶紧休息便先上楼了。
许知喃洗漱完回到房间,刚才在医院里睡了会儿,车上又打了个盹,这会儿一点睡意都没了。
她点开微信朋友圈看了眼,又有许多朋友帮她点赞了,评论里一水的都
是鼓励加油,许知喃统一回了个谢谢,又点进链接看。
票数已经多了两百多票了,只不过先前和前一名差得多,依旧维持在第七名。
许知喃关了手机,从书架中抽出一本佛经打开。
心就这么重新静下来,念了半小时的佛经,她才现方才手背上的输液贴都还没揭去,中间一点渗出来的血迹。
许知喃撕掉,手背原先粘着输液贴的那一块地方比周围白一些,一个浅浅针孔印,血已经停了,看上去像是颗朱砂痣。
她将输液贴丢进垃圾桶。
方才坐了许久,她捏着脖子仰头按了按,又慢吞吞地伸了个懒腰。
视线扫到窗户外,又蓦然一顿。
林清野那辆车还在,很扎眼,黑色跑车。
他车窗开着,半截手臂搭在窗沿,指间捏着支烟,青白色的烟雾飘飘荡荡地从车里扬出来。
许知喃看了眼时间,从她进屋都现在都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了。
怎么还没走?
她在楼上瞧了会儿,林清野似乎是对视线有所察觉,居然仰起头也看过来。
许知喃指尖一顿,不再看了,起身拉上窗帘,上床睡觉。
***
林清野数不清自己抽了几支烟。
直到许知喃房间关了灯他才收回了视线。
回想起刚才她平静又决绝的跟他说,但是我希望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林清野自嘲勾唇,后背靠在车座上,人都显得有几分颓唐。
他在初遇许知喃的冬夜有多卑微,后来拥有许知喃的时候就有多骄傲,如今他又被打回原样了。
他下颌微抬,闭上眼,脑海中回忆起那天冬夜,在他摔门离家前跟傅雪茗的争吵。
他的亲生母亲,傅雪茗,歇斯底里地将各种难堪的词砸在她身上。
她让他滚出这个家。
她说他是祸害、是杀人犯。
她满眼都是厌恶。
许知喃说的“他好可怜”并没有说错,只是那时候的他不肯接受。
她当时清澈的眼睛看着暗处的他,让林清野想起电影里的一句话——他好像一条狗啊。
林清野喉结上下滑动,可再睁眼时又已经什么情绪都没有了。
而后他拿起手机,点进许知喃的朋友圈,复制好投票链接,退出,点进刺槐乐队的聊天群。
这个群里平时他们三人经常聊天,林清野很少说话,如今参加了《我为歌来》后就更加少了。
晚上十一点半,林清野了一条信息在群里。
[林清野:网页链接]
[林清野:投个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