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神变得坚定,对盛怀翊说:“既然这样,不管我以后有没有身份,就冲他宁可委屈自己也要护着我的心意,我岳绫这辈子都不可能背叛他!”
盛怀翊的眼神一下子就变了。
他本来是想说醒我,让我不要再继续做冠上“沈太太”头衔的美梦,未曾料想,他的提醒和劝说,倒是让我更加坚定了要一生一世都陪在靠山身边的信念。
我的下巴突然被盛怀翊攥住,他眯着眼眸问我:“他就值得你这么死心塌地?”
“是你告诉我的,他是为了保护我,不得已作出的让步!”
“嗬!”盛怀翊冷笑一声,嗓音里透着股悲凉,“倒是成了我自食其果!”
我固执的说:“我还得谢谢你,让我知道了他为了我,有多委屈他自己。嗯……”
我刚说完话,盛怀翊突然一把掐住了我的脖子。
他眼底泛起了一层猩红的血色,问我:“那我对你的好,你就可以选择视而不见?”
我眼角泛起了泪光,强忍着脖子随时会断的那种疼痛,双手抓住盛怀翊掐住我脖子那只手的手腕,望着他受伤的模样,费力的说:“我没有视而不见,只是一个人只有一颗心,我不可能拆分成两半!”
盛怀翊眼底依旧一片骇人的猩红,他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问我,一字一句:“你爱他?”
我大脑有片刻的空白,但还是答得肯定,“是,我爱他。”
那个救我岳绫于水火的男人,我怎么能不爱?
我也想做个没有感情的女人,只为攀附男人的金钱和权势,可是我终究是人,有人的骨血和情感,所以,我否认不了自己对靠山的感情,即便这是一段不会被人看好的感情。
盛怀翊抿着唇,唇际成了一道削薄的弧度,良久,他松开我的脖子,撂下话,“早晚有一天,你会后悔你今天说出口的话!”
盛怀翊走了,我望着他高大颀长的背影,明明那么宽厚,那么伟岸,却在狭窄的胡同小路上,显得那么单薄、那么孤单,心脏,没缘由的犯疼,疼的连呼吸都是痛的,甚至完全说不清自己心里的凌乱和空洞。
有那么一瞬,我觉得我犯下了一个滔天大错,一个连我自己都不会原谅我自己的错。
眼泪没缘由的往下掉落,我顺着生了青苔的墙壁缓缓滑下身体,再用双手屈膝抱住自己的身体。
当把脸埋进双臂之间以后,眼泪掉的更凶了。
—
我是下午五点钟,才浑浑噩噩走出这条与繁华之间格格不入胡同。
此时,天边已经开始渐渐渗出夕阳余晖,奋力绽放的橙红色,一点点蚕食吞噬那一抹蔚蓝,像是白天与黑夜的交接棒,在更迭时间的变化。
正值晚高峰时间,马路上熙熙攘攘的车辆,鸣笛喧嚣,一切都循规蹈矩,一切也都按部就班。
我打车回到别墅的时候,家里阿姨迎上来,告诉我说靠山前不久给家里打电话了,说晚上会回来这边。
我原本死水一般沉寂的眼底,突然有了浮动。
靠山今天晚上会回来?
我怔愣了一下,有些摸不清靠山怎么突然间就要回来。
犹记得,他对我说,他这段时间不会回来这边。
而且,他并没有打电话给我,而是直接打电话到家里,把他回家的事情,告诉给阿姨。
莫不是,他知道了今天发生的事情?
一时间,我有些拿捏不准靠山到底是怎么想的,即便是盛怀翊说这件事儿,不需要我出面,那个莉莉就会摆平,我也不敢掉以轻心。
我稳定心神,问阿姨:“修延在电话里,没有说别的吗?”
阿姨摇头说没有。
见我似乎若有所思的样子,阿姨说:“岳小姐,这太子爷好久没有回来这边了,难得太子爷回来一趟,您还是早些准备一下的好。”
连阿姨都知道让我借着这次机会,好好修复一下和靠山之间的感情。
也是,阿姨到底是跟在我身边的人,我若是失了宠,她脸上也没有面子,自然是希望我能借着今天的这个机会,抓住靠山的心,重新获得恩宠。
我想了想,和阿姨说:“修延好久没有回来这边了,今天晚上做几个他爱吃的菜。”
阿姨连连说好。
嘱咐完阿姨,我回到楼上,开始洗澡拾掇自己。
靠山这么久都没有回来这边,免不了要做那档子事儿。
虽说两个人之间的感情,不是靠性来维持的,但是性是生活的调味剂,没有了这剂调味剂,再美好的生活,也失了滋味。
我本就是靠身体拢住男人的,如果男人连上我的心都没有,还谈什么感情。
想到这里,我就不免想到娇娇那个傻女人,盛怀翊连碰都没有碰过她,她怎么就上了头,爱这个无情男人爱的无法自拔?
说来,这感情的事儿,还真就不是言语能说得清的!
我只是随便的想了一下,不曾想,娇娇那张脸在我脑海中掠过去以后,盛怀翊那张愤怒中夹杂着无奈和积怒于心却无能为力的俊脸,也出现在了我的脑海中。
几乎是刹那间,他与我今天在胡同里发生的一幕幕场景,一句句话语,都走马观花一样再次重现。
他的眼神是冰的,是冷的,看向我的我目光里,也是那种极为复杂的情感。
一时间,那股子让我自觉愧疚的感觉再次升腾,逐渐占据我的脑海。
我站在花洒下,明明水流是温热的,我却觉得刺骨一般的冷,一如盛怀翊离开时,看我的那个眼神,带着足以搅乱我世界的压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