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我再去了解一下,了解得还不全面。”顾砚秋严格来说不是正经的佛教信众,她是从小到大跟着她妈妈耳濡目染修身养性,才有了现在的顾砚秋,而林妈妈显然是想靠近信众那列了。
“对了,你问过爸爸没有?他怎么说?”林阅微低头在道。
“……”
林阅微迟迟没听见她回答,抬头道:“妈?”
林妈妈似乎在呆,愣了一下,说:“还没有呢,我先跟你说的。”
林阅微低头继续摁手机,突然抬头说:“不对啊。”
“哪哪里不对?”林妈妈眼里闪过一丝慌乱,很快镇定下来。
“你以前不是跟我爸商量的吗?都不用通过我,就算要征询我意见也是在最后,我什么时候在家里地位这么高了?”林阅微奇道。
“你爸不是要上班吗?”
“他晚上不是回家吗?再说了还有手机啊,什么不能聊。”
林妈妈支支吾吾。
林阅微陡然逼近她,眼睛盯着她的眼睛:“你是不是和爸爸吵架了?”
“没有。”林妈妈食指将她脑门推开,拿出身为妈妈的威严,说,“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呢?我看你是快工作了脑子都糊涂了。”
“是我糊涂还是你在瞒着我?”林阅微视线落到她手腕上,说,“我爸送你的那块手表呢?为什么从来没见你戴过?”
“我这不是戴着手串嘛,哪儿有那么多只手来戴手表?”
林阅微眯了眯眼。
就是因为戴手串才可疑,林阅微思路往这个方向一带,重重疑点渐渐浮出水面。
顾砚秋看她闷闷不乐送了她一串经过高僧开光加持的佛珠,她妈妈为什么闷闷不乐?闷闷不乐到都需要顾砚秋送如此名贵的佛珠给她;她妈妈为什么遇到事情不和以前那样找她爸爸商量,却寻她商量,不是一直把她当成个孩子吗;她妈妈对顾砚秋的态度太奇怪了,热忱程度都快赶上自己这个亲生女儿了,之前还不顾她的反感强行撮合她们俩——虽然今时不同往日了。
还有那个向来只在她妈妈口中提起过的先顾夫人,和她妈妈真的是单纯的朋友关系吗?为什么自从她死后,所有的事情就慢慢不对劲起来?
这么久以来,林阅微第一次对那位已经仙逝的先顾夫人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好奇。
或许从顾砚秋那里可以得到一点线索?
林阅微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看,即使是自己的亲生女儿,林妈妈也不由生出一种被人当做猎物觊觎的危险感觉,林阅微的目光无处不在,让她辛苦隐藏的秘密无所遁形。
“妈。”林阅微按了按她的肩膀,意有所指地说,“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过好眼前的日子比较重要。你这样……”
之后的,林阅微不再说了,深深地看了林妈妈一眼。
如果她妈妈真的和先顾夫人有什么的话,作为女儿,她无权过问,但是她有劝她妈妈悬崖勒马的义务,逝者已矣,纠结过去的事情没什么意思。她再这么下去,只会让生者担心,也对不起她一片痴心的爸爸。
林妈妈却像是遭受了重大打击似的,难以置信地望着她。
林阅微看她妈妈这样怪不忍心的,张臂抱了抱她妈妈,温柔地说:“晚上你想吃什么?我让阿姨做。”
“我自己去做吧,最后一顿了。”
“说什么呢妈,你能不能盼着我点儿好?”
“谁让你气我。”
“我什么时候气你了?”
林妈妈哼了一声,不理她,往厨房走去。林阅微云里雾里,心里隐隐约约感觉有哪一处不对劲。
林妈妈去淘米煮了个饭,回到客厅开始自顾自打电话,林阅微打从方才开始一直心神不宁,现在看她打电话,心脏更是轻轻地咯噔了一下。
林妈妈亲热地对着电话那头的人道:“砚秋啊,你晚上有没有空?”
林阅微:“……”
果然。
顾砚秋那头刚被林阅微拒绝共进晚餐的邀请,没过多久,林妈妈就来了邀约,请她去林家吃饭。
“明天阅微就要去上班了,我琢磨着我们一家人一起给她践个行,免得她出门在外想我们。”林妈妈说得挺有一套。
林阅微:“……”
不是,顾砚秋什么时候成了“我们一家人”之间的一员了?
顾砚秋迟疑道:“阿姨,这样的场合,我出现不太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