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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太子并没有萧诀想得那样怀抱美人,无比畅快。
只因郦妩这几日情绪低迷,闷闷不乐。
郦妩不是怨天尤人的性格,也不是哭哭啼啼的性子,就只是整日神不守舍,神情迷茫,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一连赶了几日路都是如此,连琉璃和德福都没法逗她开心。
这一日,他们路过一个城镇歇脚时,萧衍带着郦妩逛街散心。郦妩兴趣泛泛,只是在听到路边有人在谈论什么时,忽地顿住了脚步。
“你问缘法寺?”
“对。”
“缘法寺就在我们隔壁的灵犀城……”
那二人边走边聊,声音渐远。
郦妩忽地转头看向太子,这几日来第一次主动对他开口:“殿下,我们可以去一下缘法寺吗?”
萧衍没有吭声,只用深邃的眼神静静地盯着郦妩。
他想起郦妩还没嫁入东宫之前,醉酒的那一回,她在他怀里吚吚呜呜地说的那些话。
“……听说灵犀城缘法寺的菩萨最灵验。那里还有一棵许愿树……等我有时间,我也要去灵犀城,去缘法寺许愿。”
“你要许什么愿?”
“许一个来生呀。这辈子我跟他没有缘份,来生总可以吧?”
那时候她笑得那样开心。漂亮的眼眸愉悦地弯着,里面盈满亮光。哪里像这几日这般消沉黯淡。
所以,哪怕他们已经有了最亲密的关系,她心里还在想着与容谨的来生吗?
萧衍沉默地看了郦妩一会儿,最终点了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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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犀城的缘法寺,矗立在一个不甚起眼的山顶。但据说里面的菩萨很灵验,因而虽然不是什么初一十五的特殊日子,前来许愿的香客也不算少。
次日,郦妩和萧衍坐着马车循着环山路绕行而上,抵达了缘法寺。
郦妩捐了香油钱,又虔诚地拜了菩萨,最后去了后院那里的许愿树前。
这棵许愿树据说已有上千年的树龄,巨大的伞盖如一团庞大的绿云一样,遮天蔽日。树枝树杈上面挂满了新新旧旧的寄满愿望的“祈福带”。
郦妩领了一条祈福带,拿了笔在旁边写字的时候,萧衍朝她瞥了一眼,她立即警觉地伸手挡住。“殿下你别偷看。你要的话,可以自己去写呀。”
萧衍静静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刚刚匆匆一瞥间。他只看到了四个字:子瑜哥哥。
这个姑娘她好像就只有一根倔强的情丝,上面牢牢地只刻着容谨的名字。
萧衍沉默地站在那里。
郦妩根本就没察觉到太子的情绪。她认认真真地写好了自己的祈福带,放下笔,然后挂到了许愿树上。仰起头,看着树上随风飘摇的祈福带,这些日子以来一直黯淡无光的小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容。
萧衍盯着她脸上明媚的笑,沉默了几息,最终他也去领了一条祈福带,几乎不用思索,一会儿就写完,也与郦妩的那条,并排挂在了树上。
两人走后,微风拂过山顶,许愿树上的祈福带哗啦啦地被风吹得掀了起来,那两个并排的红色祈福带,在微风中翻了一个面,露出背面的字:
一条是:祝愿子瑜哥哥永生永世,平平安安。
另一条是:愿央央世世平安幸福,安乐无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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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启程回京时,太子和太子妃一行人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时候,突遇暴雨,路上到处是坑坑洼洼。
道路崎岖,马车颠簸难行,郦妩被颠得左右摇晃,头磕在马车厢上好几次。
坐在对面的萧衍朝她招了招手,“坐到孤这边来。”
郦妩望着他,犹疑了一下。
萧衍淡淡瞥她一眼,“怕什么?这是马车里,孤又不能对你做什么。”
等郦妩挪过去之后,萧衍却将她一把抱起,放在自己腿上坐着。双臂将她圈入怀里,下颌抵在她纤细的肩上,鼻息微动,嗅着她身上的香气,仿佛在嗅一朵绽放之后更加诱。人的花。
“央央,孤心情不好。”
太子殿下很少表露情绪,一旦表露,多半不妙。因为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往往兴致却很好。
郦妩察觉危险,立即就想起身,却被太子紧紧按住。
“你躲什么?”:,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