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衍却一脸平静,好像自己的上与下,形成了完全截然相反的割裂。他幽深的眸静静地看着郦妩,淡淡地问:“如何?”
郦妩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垂着眼,咬着唇,半晌没有吭声。
萧衍静静地看了她许久,然后低声道:“用手就行。”
想要他陪着她,想要肆无忌惮地依赖他,总不能一点甜头都不给。
郦妩抬眼看向萧衍。
太子殿下依然一脸平静,好像跟她在说的只不过是如“明天早膳吃什么”这样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那……那你把灯灭了。”最终郦妩小声地道。
这便是应允了的意思。
“嗯。”萧衍抬手一挥,剩下的最后一盏灯火也“噗”地一声灭了,屋内彻底陷入了黑暗。
帐帷再次落下。
黑暗中郦妩什么都看不清,但萧衍的视线却完全没有障碍,伸手将她捞过来,抓住她的手,头一次在彼此都清醒的状态下,给她引领。
甚至在她手心被烫到想要退缩时,依然强硬地扣住她的手腕,让她只能继续。
*
一夜身心俱疲,郦妩睡得很晚才起。
琉璃进屋伺候郦妩起床洗漱,给她洗脸净手,看到郦妩磨得通红发亮的掌心时,微微吸气:“姑娘的手伤着了?”他们这次化名隐瞒身份在外,琉璃继续称呼郦妩为姑娘。
昨夜黑衣人夜袭之事,早上德福与琉璃说了。
还好只是有惊无险,琉璃后怕不已。既担心郦妩受伤,又怕扰了郦妩安睡,一早守在屋外踌躇半晌,好不容易盼到郦妩起来。进来伺候郦妩起床洗漱时,几番打量见她完好无恙,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这会儿见郦妩的手成了这样,不由地惊呼出声。
郦妩瞥了一眼自己的掌心,忍不住蜷了蜷手。昨夜的荒唐骤然间门袭入脑海,虽然黑暗中什么都看不见,可那炽烫和骇人的触感仿佛还萦绕在手心久久未去,连手掌都快合不拢了。更是不敢去回想那漫长的过程……
“无事,可能是摔倒时擦伤了。”郦妩耳根微红,拿话搪塞了过去。
可话音刚落,她又依稀觉得这一幕有些熟悉。
上次在东宫,有一回早上醒来,她的手心好像也是这个模样。那一回她醉了酒……
每次醉酒之后,她总是会遗忘醉酒时发生的事……
那么那一回,她该不会也给太子殿下……
琉璃给郦妩净完手,又拿带来的玉露花容膏给她抹手心时,郦妩还在思忖着这个问题。
如果那一回也是这样。那么……是她醉酒后唐突了太子殿下,还是太子殿下如昨晚一样,趁她酒醉哄了她……?
*
郦妩起得晚,一个人用了早膳。
太子一行人都出去了,但院中似乎多了不少生面孔,德福说是太子安排的侍卫。然后叮嘱郦妩,尽量不出门,最多就在附近走走。
郦妩吃完早膳,便带着琉璃和洛离,只去了隔壁“永春堂”那里。
她花了一上午时间门耗在“永春堂”里,在顾无涯空闲的时候,寻着机会不知与他说了什么,聊得甚是兴奋,到了午膳时间门都还没回去。
萧衍过来接她,看到顾家的那个姑娘一个人在柜台里侧,应付往来的客人。
而郦妩和顾无涯在大堂一旁的几案那里,隔着小小的方几,两人各自倾身,凑得极近,仿佛在密聊着什么。郦妩眼睛亮晶晶的,唇边带着明晃晃的笑意。
顾无涯一身白衣,容貌清俊,气质文雅,目光温和地落在郦妩身上,也笑着与她说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