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衍不明意味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干脆利落地拒绝:“不带。”
郦妩:“……”
太子殿下着实有点小气了,如此锱铢必较,必然是还在记恨她昨日拒绝他的事。
*
萧衍此番出宫,是为赴宴。
今日是宁国公府容老国公的寿辰。
容老国公不仅是大晋的一朝老臣,威望甚高,还是当今皇后娘娘的父亲,也是太子萧衍的亲外祖父。
因此,今日萧衍便是代替嘉文帝与容皇后,前来给容老国公祝寿。
等送上寿礼,见了老国公,祝贺一番。又经过宴席上的一番推杯换盏,应酬来往,到了宴会结束,萧衍便去了世子容谨的会客静室里喝茶解酒。
两人在窗前的矮几旁对面而坐,边饮着茶水,边对弈。
棋过半局,静室外忽地传来女子哭哭啼啼的声音。
不一会儿,便见一个侍女扶着一个衣裙精致,满头珠翠的年轻姑娘走了进来,边走那侍女还边扬声哭诉:“世子爷,刚刚……”
“放肆,有贵客在此,你们怎么擅自过来惊扰。”容谨微微皱起眉,扭过头去,轻声呵斥。
那侍女和年轻姑娘抬眼望来,看到容谨对面坐着的锦衣公子,华贵逼人,通身威仪凛凛,顿时吓得腿脚一软,双双跪倒在地。
年轻姑娘双眸含泪,颤着声音道:“是妾身的错,妾身不该……”
她旁边的侍女连忙替她解释,哭着道:“世子爷,刚刚夫人罚小杨姑娘跪在后院,整整跪了一个时辰。夫人身边的秋月,还甩了小杨姑娘两个耳光,她的脸到现在都还肿得高高的,膝盖也跪伤了……”
闻言,容谨眉头又皱了皱,他歉意地看向萧衍。
萧衍对他颔了颔首,示意无碍。
二人从小交情深厚,又是表兄弟,倒也没有太过拘礼。
容谨起身,朝那年轻姑娘走过去,示意侍女将她扶起,他则温声对那年轻女子道:“你先回院中歇息,我让人派大夫给你看看。”
萧衍见容谨对那姑娘和颜悦色,心下有些讶异,不由地多瞧了几眼。
目光不过是随意地对那年轻姑娘一掠而过,却忽地顿住。
萧衍黑眸微眯,多打量了那姑娘几息。
倒也不是什么绝色佳人让他如此留意。那姑娘不过中人之姿,胜在清秀温婉。一身锦绣绫罗,珠翠满头,于是那空荡荡的耳垂,便异常地显眼。
萧衍眉头紧紧皱起。
等容谨安抚好那姑娘,让侍女带她回去,自己则转身走到窗牖边的矮几旁继续坐下时,萧衍已经恢复了一脸肃淡模样。
只是他下棋的速度明显较之之前显得仓促了些,许多时候更是欠缺思考,便急着落子。
原本的一点优势,渐渐也落成了劣势。
“殿下怎么忽地棋风大变?是有什么急事么?”容谨手中捻着一枚白子,问道。
萧衍一边随意地又落下一子,一边似是漫不经心地道:“嗯。突然想起来,孤出来得有些久了,央央一个人在宫里不知会不会呆得无聊。”
容谨捻着棋子的手指微微一顿。
他眼底带着几不可查的苦涩,抿了抿唇,接着又淡淡一笑:“也是,她从来不是个能闷得住的性子。”
萧衍没吭声。
两人仿佛很有默契,再无交谈,只在棋盘方寸之间,无声厮杀,暗暗较劲。
一局下来,萧衍挽回颓势,多劫循环,两人难分胜负。最终萧衍起身,淡淡道:“今日孤先告辞了,下次再来跟子瑜兄对弈叙话。”
容谨沉默颔首,送他出门。
*
萧衍回到东宫时,还未至日落时分,一时倒也不急着去给容皇后请安。
他走进内殿,郦妩刚刚午憩醒来,简单洗漱了一番,正坐在妆镜前,由琉璃给她通发。
萧衍自己先去侧殿简单洗了手脸,换了一套干净常服,然后又走进内殿,示意琉璃出去。
琉璃福了福身,安静退下。
萧衍在窗边的矮几旁盘腿坐下,抬手朝郦妩招了招:“过来。”
郦妩不明所以地扭头看他。
萧衍黑眸深邃,目光幽沉,视线落在郦妩白嫩小巧的耳垂上,淡淡道:“孤帮你穿个耳洞。”:,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