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鉴之合拢折扇敲他脑袋,笑嗔:“也是太子殿下平日里过于纵着咱们,你这小子胆大包天,居然敢非议主子?还敢说太子殿下狡猾,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嫌自己脖子上的那个东西长得太稳了是吗?”
听他这样一说,沈星北也是一惊,连忙悄悄望向前方。
还好太子头也未回,仿佛什么都没听见。
但太子师从隐世高人,武功深不可测。听说武功高深之人,耳力目力皆非比常人,沈星北怀疑太子极有可能已经听见他刚刚那些大逆不道的话了。只是宽宏大量,懒得与他计较。
当即吓得紧紧抿住唇,再也不敢吭声。
不过,次日,沈星北就被调到宫外的巡防营,做着每日巡城这种苦活累活,真是苦不堪言。不禁在内心再次腹诽太子太狡猾了。
那是后话。
这会儿,一行人在二楼雅间里坐了下来。
东方珏和陆鉴之这几人跟太子关系匪浅,也不客气,将千味居的招牌菜点了个遍,还叫了几壶酒,另给郦妩点了一盏杏仁酥酪。
郦妩边听着陆鉴之沈星北和穆书雅他们几人聊着边关北地的趣事,边品尝千味居的招牌美食,无比满足。
萧衍没怎么说话,只听着他们聊。偶然间瞥郦妩一眼,见她嫣红的两瓣唇正含着雪白的汤匙,嘬着里面的杏仁酥酪,睫羽轻颤,满脸惬意的模样。
奶白色的酥酪顺着郦妩的唇角溢出来一些,被她下意识地伸出粉嫩的舌尖舔了舔,卷入了口中。
萧衍握着酒杯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
郦妩察觉到朝自己投过来的视线,抬眼看过去,与太子幽深暗沉的黑眸撞上。
她觉得太子望着自己的眼神看起来有些怪异。左右瞧了瞧,才意识到大家都在喝酒,只有她在喝着酥酪。
瞥见桌上有空着的杯子,郦妩眨了眨眼,伸手拿过来,提起酒壶,也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伸过来,虚悬在酒杯上方,是一个阻止的姿势。
“这酒太烈,你怕是受不住。”萧衍提醒。
他语气冷沉,郦妩听出的不是关心,而是讥讽。
他们都在喝酒,连穆书雅这个跟自己年龄相仿的姑娘家也不例外,就她显得独特。
这是瞧不起她呢?
郦妩不服气地拿过酒杯,说道:“我可以的。”
萧衍凝视了她两息,然后收回了手,没再阻拦。
郦妩平日里被家人宠着,也严实地防着,她很少碰酒。即使喝酒,也是大节大宴,喝些口感绵柔的清酿。
沈星北他们这些人都是边关将士,太子也在边关几年,所以他们惯常喝的都是烈酒。
郦妩不知晓。她从小娇养,估计连肠胃都是娇弱的,哪里受得住这种劲辣的烈酒,抿了一口,就呛得泪水盈盈,眼角泛红。
见大家都看了过来,郦妩不甘示弱,强行地一口气灌完。
除了太子,其余几人表情皆有些怔愕。
最终东方珏对郦妩竖了一个大拇指。
这酒极烈,后劲也足,连他都不敢一口气喝完。没想到郦妩这个看起来娇娇弱弱的小姑娘竟是一口闷了,倒是比他有魄力。
郦妩迎着东方珏钦佩的眼神,自得地笑了笑,又伸手去拿酒壶,要再给自己斟酒。
萧衍眉头微皱,最终还是伸手拦了一下,再次提醒:“这酒后劲极足,跟往日宴会的酒不一样。”
郦妩豪气地摆了摆手,“没事。”
见她态度坚决,萧衍挑了挑眉,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压低声音只有两人能听见,语气罕有地带了些揶揄:“行。一会儿可别哭。”
郦妩将自己的酒杯再次斟满,细白的手指握住酒杯,抬起水光潋滟的美眸睨他一眼。
两杯酒而已,她才不会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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