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麽就忘了,之前被唐麟盯上的时候,他被路子渊一群人压在地上打,那一次被打到意识模糊,下意识的就喊了那个人的名字……
宋词简直想把自己就地掩埋掉。
明明就已经想好了绝对不要让自己跟阿契扯上关系,没想到最後却是自己露了馅。
「你……」既然怎麽藏都没有用,宋词也只好y着头皮面对,「你要做什麽。」
「也没做什麽。」唐麟嘴角扬起笑容,被放逐的宋家囝仔终究b不上长年在家中g心斗角的他,简简单单就能被牵着鼻子走。
只是这被牵着走的原因……居然是因为那个齐契?
那个齐契到底是何方神圣?能让一个三大家的子嗣甘愿为其低头?
「就当是我们两家後辈友好交流,一起出来吃个饭吧!」就像现在青春的高中同学互约假日出门吃饭,唐麟用愉快的语气这麽说。在宋词耳里听起来只像是在邀他前往鸿门宴,一去不回头,被剥皮扒骨都有可能。
糟糕,人生遭遇大危机。
「……你什麽时候这麽有闲情逸致了?」心里警钟大响,宋词小朋友定定心神问。
「我随时都有闲情逸致啊。」唐麟微笑,「不过要是你没有那个闲情逸致陪我吃晚餐,我可能就要去问问齐契了?」
宋词咬咬牙,「时间地点?」没办法,迫於y威,只好赴宴。
「我回头再告诉你。」露出得逞的笑容,唐麟毕竟是小朋友,心里的情绪都印在脸上,全世界都知道,他赢了这场对弈,而且是三言两语的功夫,成本只有几滴口水,就得到了宋家小孩的一顿饭。
扬长而去就差没有大笑,宋词小朋友原地默然,半晌之後才又慢慢转身。
怎样都好,他只想要唐家不去找齐契麻烦。那个笨蛋,到底是去哪里惹来这一身麻烦?
唐师远远的就看见唐麟的小身版往自己这里跑,一脸就是跑去欺负了别人还得逞的样子。
唐家孩子虽然成熟,但终究是孩子,在店内被齐契耍着玩,现在就想把其他小朋友也一起耍着玩。
车门被拉开,唐麟心情好到连要指使唐师开车门都忘了。表情都在脸上,很好懂。唐师看惯了人的脸se,一清二楚。
「……」唐师往窗外瞥了眼,正好看见另一道少年的背影往反方向走,看那个方向,应该是要去附近大学的中央图书馆,图书馆是市内最大,足足有五栋,主要馆院在大学内,延伸出去的其他四栋的其中一间,就是唐麟的高中内图书馆。听说这间图书馆收藏了各地的藏书,各国语言都有,在这样的国家里面应该算是奇蹟。
不过……唐师不是很想排除其中一个可能,就是国家政要si要面子,花一堆钱找来那样多的书。
要问为什麽唐师知道,没办法,唐家也是所谓政要的一部分,而他非常肯定,他家所有长辈们都没有那个美国时间踏进图书馆,也没那个心情去翻书。
刚刚唐麟就是跟那个少年说话吧?
这情况还真是诡异。
唐师想着,一边发动汽车。
唐麟一般来说是不会跟平民百姓有接触的,也许是家族子弟的无谓骄傲。当时他自请到这家私立高中读书已经让一堆人震惊,现在居然转x跟常人说话?
……罢了。
「唐师,载我回去。」後座的唐麟开口,显然心情真的很好,这次居然记得了唐师的名字。
「抱歉,没办法。」唐师淡然拒绝,音调没有起伏。
「什——」
「今天老爷要我过去。只能送您到偏屋,您再请人载您回去吧。」
理所当然的,唐麟在後座大发脾气,不过身为唐家长子,唐师早就看惯了无理取闹的富家子弟,还是把人扔到了附近的屋子,然後掉头开往市中心的大酒店,刚刚传过来的讯息是这样指示的,要他把现金送过去。
他一向不喜欢这样的地方,四面八方的视线往他集中,以为自己偷偷00的,不知道他早就感觉到那些刺人的视线,好像在无声质问他一个下人有何资格踏进这样高档的所在。
对着柜台人员点了点头,随即一名穿着制服的接待小姐便来到他的面前,领着他走过低调奢华的长廊,身分验证过後坐上往上的电梯,最後给他指了唐家老爷会议的房间。
「少爷,里面请。」接待小姐温声说道,制式而无温度。
唐师不免苦笑,也就只剩下这些人,还会把他当作是少爷。
也不出声,唐师依照着唐家跋扈嚣张的习惯……应该说是三家都有的习惯,掏出小费迳自塞入白se制服x前的口袋内,然後头也不回地离开。
电梯关门,眼前的长廊地上铺着软毯,应该很名贵,却被人踩在脚底糟蹋。
唐师认得这里每一样摆设的材质跟价值,算一算,每走一步路,都是十几万,一般人走到底的房间大概就要破产。
小心翼翼拉开长廊底部的红木门,沉甸甸的,不知道哪棵倒楣的百年老木被砍下来做门板。
「老爷。」称谓不是爸爸,而是老爷,唐师不像是唐家长子,弯腰低头,鞠躬行礼,目光没有对上里头开会的两个老人家……不过他也不准许对上他们的目光就是了。毕竟他只是个刚好跟唐家有直属血亲关系的下人。
「这位是……」
与唐家老爷唐生和相对的人开口,让唐师愣了愣,这嗓音细腻柔和,不是老人,年龄大概与自己差不多。
……是卖药的?
唐师低着脑袋眼观鼻鼻观心,鼻间嗅闻到空气中的药味,不是唐家老爷身上长年留下的药茶味道,而是另一种陈年中药香。
「喔?」唐家老爷随眼一瞥旁边低着头的自己长子,漫不经心的伸手拍了拍他的脑袋,像在介绍自己豢养的宠物或家畜,「是我犬子,见笑了。」唐生和呵呵笑着,一边又多拍了几下。
唐师一语不发,这几下来自阿爸的触碰可谓得来不易,从小到大,si掉的前家主把自己抱回来之後,他马上被放进保母怀里,接下来的日子,就是孤身一人在深宅大院里学着怎麽当一个不惹人厌的摆设。
「这样啊。」坐在唐生和对面的人没多问,只是发出几声好听的轻笑,「长的可真不错。」
不错?
这还是唐师头一回听见有人对自己的评价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