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契摆出带着真诚歉意的微笑,「我还要顾店。」阿契说,除了不想要店长回来大发雷霆把阿契丢进滚筒洗衣机泄愤之外,阿契也不想要让一群少年因为绑架罪嫌被移送少年法庭,他们一群孩子,现在还只是小打小闹,只要路途走得回来,都还有大好前程,虽然现在的环境没办法让他们光辉璀璨,吃苦也不一定能有收获,但是起码曾经毫无用处的努力活过,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为求温饱自甘堕落。
唐麟眉头皱起,突然发现眼前的阿契好像不是一般人,脑回路跟其他平民老百姓一点都不像,每次当他带着几十个跟班一起去「讲理」,那些小老百姓一定会听话,没有谁可以像前面这个家伙一样,站在原地跟他们说:「去上课。」
「顾什麽店?」唐麟左右看了看,g起嘴角,在他眼里没有店。
要顾店?
没有店,就不用顾店了吧?
阿契还在原地微笑,被店长训练得很好,就算今天刮风下雨大地震,也要固守店面哪里都不准去。
「拆掉。」唐麟y是把自己的嗓音压低,想伪装成威严,但阿契只听得出孩子对这世界的防备。
笑,再继续笑啊,拆了你的店,看你怎麽笑。
唐麟看着齐契,脸上g起恶质的笑,「没有店了,走吧。」
齐契还是在原地,看着唐麟背後的人群散开。手探向店内桌椅准备要砸,每个孩子的目光都看向唐麟,等着唐书一声令下将桌椅掀翻,这是一群小朋友所能做出的最激烈的抗议。
对阿契来说,这些都只不过是小孩子闹别扭的反应,哄哄就会好。
不过、可不能真的砸店呀。
齐契记得店长说过,店是他最重要的东西,什麽都可以毁了,只有店不能毁。
不过这也是为什麽阿契会把店内的地址交给阿路。
「店还在呢。」齐契微笑,一点都不担忧。
「再继续嘴y。」唐麟冷哼一声,率先抓起离自己最近的椅子准备砸向阿契,「——咦?」
纹丝不动。
唐麟愣住了,手里还抓着椅背横条,但却怎麽也提不起来。
这是固定住了?
不、不是。
唐麟的脸se大变,抬起头看向老神在在的阿契。他背对着自己带来的一g小弟,所以看不见,在他背後的所有人,气势都有些萎了。
他们砸店什麽都没带,看准的就是这家店里有桌椅,掀个一两桌,任谁都会害怕。
但是现在,他们手底的桌椅掀不起,他们也只是一群翘课的少年。
「原木的,重吧?」阿契店员用笑容迎接客人,店长店里的东西都真材实料,每张椅子每张桌子都是原木制造,重量很重,不是一个少年单手可以提起的重量,店长店里的店员们都经过长期的特训,已经可以用看似轻松的样子把椅子挪开好让客人们放心入座。
本来想砸店的计画被几张原木椅子打败,唐麟的脑袋糊成一团,其一是因为阿契的老神在在、其二是因为他突然发现,在这家店里,没有人会怕他。
平时只要他抱上唐家的名号,大家都会乖乖让位,就算不说话,也能看见来自眼神里的敬畏。
但在阿契的眼里,唐麟什麽都看不到,只看见了满满的、看着孩子一样的神情。
同情而怜悯。
唐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理解错误。但他的确在阿契的眼里看到了他最陌生的眼神。
阿契拿起托盘,缓步走向离自己最近的少年,不急不慌,就像在平时要替客人点餐一样,悠悠哉哉走过去。
很奇怪,明明就只是走路而已,唐书却感觉自己像在看一出大戏,一出只有齐契的戏,戏中齐契就是唯一,步伐安静、稳固,虽然这样子形容很奇怪,但是唐麟总觉得,齐契走过去,就如同蜿蜒的流水,轻巧的不留下任何足迹。
——好漂亮。
唐麟自己都没有发觉自己脑子里迸出的想法有多神奇,这不是单纯的说一个nv孩子漂亮或是风景漂亮。
而是打从心底的认为这个人、太漂亮。
整家店没有人动,刚刚的血气方刚一下子平息在午後的yan光里,阿契的身影沐浴在光线之下,柔和的面部线条泛起笑容灿烂。
「谢谢光临。」
然後,四个字宛如吐息一般被轻巧吐出。
唐麟的眼睛蓦地睁大。
时间彷佛定格,阿契突然矮下身子,栖进第一个少年怀里。
完全静默无声。
唐麟视线里的他其中一个跟班就这麽安静的软倒在阿契肩膀上。
阿契仍旧是笑,温柔地将软倒下来的身子放到桌上,接着往第二个走去。
店长的店里采光良好,现在的阿契走在yan光里,身影明灭,有时隐没有时显露,第二个少年还在刚刚的冲击中未曾回神,看着阿契的容貌又失了神,连点反抗的机会都没有,跟着第一个倒下的同伴一起倒卧在店内的桌面。
在阿契走到第三个目标面前之前,少年们总算是回过神,就像店长说的,阿契的美人计半生不熟,半吊子而已,怎麽样也b不过真正的倾国倾城,能让人迷离失魂的地步,阿契永远也达不到。
不过就算美人计没了作用,阿契依旧没慌过,按着本来的步伐走向第三个。
既然没办法像处理前两个一样处理掉剩下的,阿契也只能微微笑,轻声说:「有点痛,对不起。」
「快、离开齐契!」唐麟果真是带头的,虽然没有领头的内涵,但起码有领头的架式,率先对彷若鬼魅的阿契作出回应。
太可怕,光只是走过去,就扫倒了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