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位中年士兵,战战兢兢来到台下,扑通跪下,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局促无言。
对他们来说,第一次见皇帝,本应满怀欢喜,但此刻除了紧张与恐惧,毫无欢喜可言。
李虎啸忐忑不安,生怕这些人一个不小心说漏了嘴,真相败露,遂大声冷喝道:“你们还在磨蹭个甚?还不叩拜官家!”
五人更为局促,俯身低头说不出话来,唯有一人颤抖着挤出了一句:“草民给官家磕头了。”
赵煦似乎没注意到这个小细节,含笑道:“都起来吧。”
然而,五人依然不敢起身,俯身低头,一动不动跪在那里。
李虎啸见状,心中一阵无奈,只好再次喝道:“没听到官家的话吗?还不快起来!”
五人颤颤巍巍起身,却没有说谢官家之类的敬语。
“你是哪里人士?今年多少岁了?什么时候当的兵?月俸多少?给家里寄过钱吗?军营中伙食如何?去年年夜饭吃的什么?最近回过家吗?家中几个孩子······”
赵煦笑容和蔼,仿佛在与久别重逢的老乡拉家常,时而和这人唠几句,时而转向另一人。
随意而轻松。
五人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言语间还漏洞百出,努力编造个答案,却又无法自圆其说。
李勇、李虎啸等人早已大汗淋漓。
赵煦每问一句,就如同在他们脸上狠狠扇了一掌,让他们窒息难耐。
他们很想让赵煦停下,却又不敢阻止。
终于,赵煦失去了耐心,缓缓道:“展开你们的双手,掌心向上。”
五人缓缓摊开双手,手掌内部,一层厚厚的老茧赫然显露。
赵煦目光如刀,冷冷质问道:“李虎啸,你给朕说说,他们手心的老茧是怎么回事?”
李虎啸还道是皇帝现了这些人农夫的身份,忙解释道:“官家明鉴,军士长年累月手握刀枪等武器,掌心生出老茧很正常,您看,末将掌心也有······”
说着,他摊开自己的手掌,露出同样粗糙的掌心。
赵煦点点头道:“老兵掌心有老茧正常,但新兵有老茧正常么?而且是连操练都生疏的新兵,他们手中的老茧是怎么来的?”
“这、这······”
李虎啸这才明白皇帝用意,他这解释反而成累赘。
李虎啸一时语塞,吞吞吐吐地想要编个理由,却见赵煦拍案怒道:“老实交代,否则朕砍了尔等脑袋。”
“官家饶命,小人冤枉啊······”
五人吓得瘫软在地,哀声求饶:“军爷招募,说在军营扮演士兵,包吃包住,一天还能拿二百钱······小人掰着指头算了算,一个月有六贯钱······”
“小人也是贪图了那点钱财,才会一时糊涂做了错事。”
“官家,小的也是这么被骗进来的。军爷还威胁小人,要是敢把假扮军士的事情说出去,就要弄死我们全家。”
“······”
五人争先恐后诉说,听得赵煦怒火丛生,厉声喝道:
“李虎啸,这是怎么回事?你给朕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