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往将军府途中,精疲力竭加之药物发作,江悬猝然晕倒,一直到深夜都没有醒来。
谢烬草草包扎了伤口,叫来军医为江悬诊治,然军医看过之后束手无策,焦头烂额之际,将军府外忽然有人求见。
谢烬不耐烦:“谁?”
来传话的裴一鸣答:“是个叫张临渊的太医,他说江公子在宫中时,一直由他照顾。”
谢烬看了眼混乱中从宫里带出来的江悬的贴身侍女玉婵,玉婵连忙点头应答:“是,张太医在宫中时专门为公子诊治。”
谢烬收回目光,点点头,面上难辨喜怒:“让他进来吧。”
35“没事就好。”
不知是萧承邺忘了还是故意的,太医院所有御医都被带走,唯独留下张临渊。
谢烬大约猜得到,萧承邺留下张临渊是何用意。他万分不愿江悬再与萧承邺有任何瓜葛,然而眼下江悬危在旦夕,他只能让张临渊进来。
张临渊匆匆忙忙,仿佛火烧眉毛一样,乃至顾不上与谢烬多言,行了礼直奔江悬卧榻,放下药箱为江悬把脉。
谢烬脸色有些难看,问:“阿雪怎么样了?”
张临渊观察着江悬脉象,半晌,深深皱起眉头:“药性散不出去,淤堵在血脉,不妙。”说完打开自己药箱,拿出针包,道:“在下先为公子施针。”
“诶。”
谢烬下意识抬手阻拦,余光瞥见玉婵,玉婵点点头,示意张太医可信。于是谢烬收回手,仍旧警惕地看着张临渊动作。
几根细长银针接连刺入江悬指尖,床上的人毫无反应,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张太医屏息凝神,小心翼翼又将两枚银针分别施入两处极为凶险的穴位。这一次江悬终于有所感知,眼角很轻地抽动了一下。
谢烬连忙问:“醒了么?”
答案显而易见,江悬仍旧紧闭双眼,面容平静而安宁。
张太医摇摇头,叹了口气:“公子身体虚弱,一时恐怕难以醒来。不瞒将军说,此前公子已晕厥过几次,次次命悬一线,故在下今日不敢耽搁,听闻风声便抓紧赶来。这两根银针暂时稳住了公子血脉,将军可稍作放心。在下开一副药方,劳烦将军派人抓药。”
说完张太医站起身,到桌边铺开纸笔,写下一副方子,交给谢烬。看见谢烬手臂纱布时,他顿了顿,说:“将军也要保重自己,伤处不可大意。”
“我知道,多谢太医。”谢烬接过药方,看了眼,有几味药材并不常见,军中恐怕没有。一旁玉婵刚好瞥见,说:“这些药映雪宫中都有,将军派人随我进宫去取吧。宫里还有许多公子平时服用的补药,我一并带出来。”
萧长勖大军刚退出皇宫不久,眼下宫门内外还在清扫战场,到处都乱糟糟的。谢烬想了想,原本打算派裴一鸣随玉婵去,话到嘴边一顿,改口道:“我跟你去,别人我不放心。劳烦张太医照顾好阿雪。”说完看向一旁:“裴一鸣,你在这守着,不得擅自离开。”
裴一鸣正色:“是!”
玉婵犹豫:“可是您的伤……”
“无妨,你我快去快回。”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