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治带着众僧,齐念经文。
一个小沙弥低着头,将香烛奉到赵祯的跟前。
赵祯今日病体违和,站这么久已然有些受累,掩袖咳嗽两声,这才上前。
眼看就要走向兽足香鼎,傅九衢突然一声厉喝。
“且慢1
众目睽睽下,他走到赵祯身侧,接过小沙弥手上的香。
“官家龙体有恙,闻香而咳,再近香炉只怕会加重病情。祭祀以诚为要,官家心意佛祖已尽知,这三炷香不如请人代点……”
场上哗然。
再是龙体不适,点三炷香算得了什么?
更何况,在座的臣子哪一位敢代表官家上去祭天?
不满的人道:“广陵郡王何故多生事端?”
又有人道:“难道广陵郡王想代帝王拜祭不成?”
赵祯听到议论,警告地瞪了傅九衢一眼,伸出手。
“朕还没到病得走不动路的地步。这香,朕亲自来点。”
傅九衢朝赵祯行礼,不轻不重地道:“内子曾言,官家此症,万万要避免香烛气味刺激,为官家龙体着想,还望官家允许……”
他顿了顿,掉头看向领着僧众站在不远处祷告的惠治。
“惠治法师德高望重,由法师代天子行祭再合适不过……”
惠治眼眸一沉。
众臣原以为广陵郡王是恃宠而骄,想要替代皇帝祭天,没有想到是让惠治去。
大家频频点头,觉得他说得在理。
一。。。
一个和尚,方外之人,德高望重不说,对朝堂的权利拉扯没有任何影响。
“郡王所言极是。”
“请惠治法师1
惠治迟疑一下便拒绝了。
“老衲修行方外,不问世俗,德行更是不够,实在担不起这般重任……”
他余光扫一眼傅九衢,诚惶诚恐地道:
“既然官家龙体欠安,由东宫代祭为宜。”
赵祯眉头微皱,看了赵宗实一眼。
赵宗实知道这个皇父并不想自己染指他半点权利,东宫代祭,上的哪里是香,分明是皇帝的权柄,他不知道这老和尚存的是什么心思,有意还是无意,当即变了脸色,连连摆手,重重地咳嗽起来。
“……儿臣……咳咳,儿臣抱恙多日……恐会惊扰了佛祖……依儿臣看……广陵郡王言之有理,大师修习佛法,最近天地,由法师代祭最是合宜……”
赵祯点点头,“吉时到了,不必再为小事争执,朕的身子可以……”
他朝傅九衢伸出手,眼神凌厉:“奉香来。”
傅九衢垂着眼,慢慢将香奉给赵祯。
兽足香鼎体积很大,上面覆盖着一层香灰。
赵祯点燃香烛,徐徐插入香鼎,双手合十,正要闭眼祈祷,衣袖突然被人拉住,接着便是腰身被人束紧,整个儿地退了开去。
“广陵郡王1
“这是在做什么?”
众臣惊呼!
谁也没有想到,香烛刚插入兽足鼎中,这个广陵郡王就吃了熊心豹子胆,直接上手拽住官家,往后疾退……
他们大声呵斥,接着——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