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九衢闻声看来,漫不经心地道:“看来爷太仁慈了。孙总管,往后吃住都给这小子记账本上。”
孙怀噗嗤一声,“是。”
段隋望天,五官拧得皱巴巴的,生无可恋。
傅九衢已然转头,看向漆黑的夜色。
“船行何处了?”
程苍走近,禀报道:“回爷的话,陈留至雍丘段之间。”
汴河在陈留县以西,出陈留再往东便进入雍丘,如果在两者之间,当真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了。
蔡祁累得瘫坐河边的石头上,抱着剑懒洋洋地道:“找个民宅借宿一宿吧。懒得动弹了。”
傅九衢回望平静的汴水。
“那明日到不了寿州。”
到不了寿州,他们就赶不回来过年了。
蔡祁却是不管那么多,挑了挑眉梢,“我跟你说重楼,今夜的事没个着落,咱们可不能一走了之,就刚才那帮孙子,非得揪出来弄死不可……”
傅九衢:“嗯。”
这些人来者不善,组织严密,看上去不像普通的盗匪。
辛夷细思一下,突然插话:“会不会是与郡王前往寿州查办的沉船案件有关?”
众人跟着点头。
“不无可能。”
傅九衢看她一眼,“还能走吗?”
辛夷眉梢微拧,掀开裙子撩起裤子,便看向自己的腿……
这个动作大胆得旁边的人都瞪大了双眼,程苍直接便避开眼去,不敢看那白生生的腿。
傅九衢眉头猛沉。
“你做什么?”
辛夷看着这些古人的动作,有些好笑。
“看我的脚啊。”
物体间力的作用是相互的,物理老师当年的教训在她的腿上得到了深刻验证。她那帅气的一脚虽然把人踢飞了,但也把她的奇楠香踢没了,同时把自己的脚踢疼了。
她按捏按捏几下,自言自语地道:“还好,没有伤及筋骨,这会儿也没有肿。不过明早起来,就不知道还能不能走路了。”
踢别人把自己踢伤了,众人不免有些好笑。
“张娘子方才那一脚,好生厉害。”
蔡祁那个不长眼的侍卫,突然调侃一句。
“怪不得张都虞候都怕了你……”
这个家伙大抵情商不高,说完现周遭都没有声音,眼珠转了转,又问:“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蔡祁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
“我就该学学重楼那个缺德劲儿,罚你个一年俸禄,你才能学乖。”
“子晋。”傅九衢淡淡道:“你带人去陈留知县,令其查办,打捞沉船。”
蔡祁垮下脸,“你呢?”
傅九衢看一眼辛夷蹲在那里的模样。
“小嫂怕是不良于行,我带人在附近找个落脚之处,天亮和你会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