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叫唤更大声。
曹翊低笑一声,“走吧,新来的厨子,小娘子帮我品一品他手艺。”
今儿为了给傅九衢制伤药,忙碌了几个时辰,顶着风雪到了汴城送药,又饿着肚子到曹府问诊,她着实又累又饿。
瘦子最怕饿,没有脂肪顶不住,她怕自己没回到张家村就因为低血糖头昏眼花饿昏在路边,然后冻死……
“那就打扰了。”
辛夷和曹翊往膳食房走,身后两个小丫头远远跟着,曹翊问了辛夷案子后续,辛夷也绕着弯的问他一些事情。
两人聊得十分投机。
曹翊博古通今,温文尔雅,翩翩君子便是他最好的形容。辛夷很愿意和他说话,了解这个她一知半解的世界。
膳堂门口,一个侍从模样的年轻男子匆匆过来,走到曹翊面前,看了辛夷一眼,低低凑近耳语。
“现皇城司的察子,潜入府里来了……”
曹翊淡淡一笑,“不必理会。”
这黑灯瞎火的地方,辛夷没有好意思靠近去听,只觉得那两人神色有异。
“大人若有要务,去忙便是,不必招待我。”
曹翊失笑,“小事。张娘子,请。”
辛夷瞟他一眼,“曹大人请。”
……
长公主府。
傅九衢坐在那张铺着厚厚软垫的贵妃榻上,似笑非笑地望着垂手立在面前的程苍,目光又转向刚进来禀报的皇城司察子,静默片刻,低低一笑。
“你再说一遍,本王没有听清。”
程苍拳头微攥,面色尚算平静,那察子已紧张得额际浮汗,眼睛里出现了慌乱。
“郡王,张娘子去了曹指挥府上,至今尚未出府。”
这个广陵郡王长得俊美无俦,可行事手段却让皇城司从上到下无人不怕。
尽管察子并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但率先认错准没有错。他再无二话,直接跪地求饶。
“属下办事不力,请郡王责罚。”
傅九衢笑了,“你错在何处?”
“错在,错在……”
哼!傅九衢冷声打断他,问孙怀,“几时了?”
孙怀在傅九衢身边的时间最久,最是了解他的性子。一看他唇角噙笑,心里便是一声哀叹。
“爷,三更了。”
傅九衢沉默片刻,目光转向察子。
“盯好了。爷要看看,她何时出来……”
察子如获大释,应一声“是”,爬起来屁滚尿流地出去了。
“郡王恕罪。”程苍上前拱手,眉头微微蹙起。
傅九衢掉头看着他,笑了,“你又何罪之有?”
程苍皱了下眉头,本想坦白之前说了假话,可看着傅九衢那笑容,坦白从宽的心思又生生被吓退回去,变得吞吞吐吐,“属下,属下应当亲自送张娘子回村。”
傅九衢:“送回去又如何?她是没有长腿吗?”
程苍逃过一劫,松口气,“张娘子不是不懂礼数的人,按说不会三更半夜仍在曹府……兴许是风雪太大,她要避一避再走。”
段隋接嘴,“那可未必。张小娘子死了丈夫,原是想着依靠我们九爷的,可大雪天被拒之门外,难免会淡了心肠,再找下家。再说曹指挥长得也是一表人才英俊潇洒的,小娘子动了春心,留下来长夜交谈,或干脆来个枕席欢娱也无不可嘛……”
程苍恨不能拿张椅子摔到段隋的脸上,或是干脆拿线把他的嘴巴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