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敢。”
“你——”
高淼的骂声压在喉头,突地放慢了语气。
“你怎知上面绣有我的名字?”
辛夷不理会她的询问,自顾自地道:“还有这把匕——为免郡君失手伤到自己,我先帮你保管几天。”
高淼气得俏脸扭曲,“无耻之徒,你还要匕做什么?”
“我俩的定情信物?”辛夷笑得自在,那表情看在高淼的眼里,便是又坏又狠又龌龊。
“有了匕当信物,往后我若跟人吹牛说起,我和京兆郡君关系非浅,才会有人相信呀。”
“你无耻!”
这把匕是高淼成婚时夫家为她打造的,上面镌有“滔滔”二字,是她的小名,世上仅此一把。
还有高淼贴身的小衣,全都绣有同样的字迹,是他夫君的特殊喜好。此事不为外人所知,她想不明白这个农庄里的小丑娘,是哪里听来的消息……
水鬼?
高淼又惊又怕,却强忍着眼泪,咬紧牙关怒视着她。
“你杀了我吧。”
辛夷瞄她一眼。
“好死不如赖活着。”
“杀了我!”高淼低吼着挣扎,但力不从心。
她以为自己喊破了喉咙,其实声音小如蚊蚁……
“宁愿死,不愿受侮辱?郡君好有气节。”
辛夷笑着将匕插回高淼的刀梢中,气定神闲地笑。
“匕还你。记住,只要你不动我,今日的事,我只当没有生过。”
说罢,她将亵衣塞入怀里,转过身,摆摆手。
“郡君再会。”
这反转来得又快又陡。
高淼脖子上冷嗖嗖的触感尚未散去,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胸怀空空,一时又羞又急,愣半晌才开始骂人。
“无耻。”
“无耻之尤!”
·
张家。
灵堂被吕家人打砸后,已然重新布置起来。
今儿是张巡的头七,家里村邻宗亲不少,檐下摆满条凳,坐的,站的,披麻戴孝说话的,伴着铜锣敲打,喧闹异常。
辛夷不喜欢这氛围,绕开人群回了后院。
后院安静得出奇,辛夷敏感地察觉到一种古怪的气息。
谁又趁她不在,进来使坏了吗?
辛夷担心她放在屋里的那些药材,快步走过去推开西厢的房门。
嘎呀一声,辛夷眼前黑影闪过,一个人斜刺里袭来,手执棍棒重重敲在她的头顶——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