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惩罚她的各种调皮与不听话,可偶尔,也会帮她在姑母面前遮掩闯下的祸,陪她一起跪奉先殿。
他对欣赏什么美景,看什么花开从来没有兴趣,但每一回到她的书房,他总会亲自折花带过来,还附赠一个美轮美奂的珍贵花瓶。
前世她想过的,想过与他成婚是什么模样,也真心觉得就这么一辈子与他过下去,与他一同孝顺姑母,确实很好。
可是后来
后来,她一夕之间,失去了所有。
原本触手可及的未来成了梦中的奢望,那之前越美好,那之后便越痛苦。
才知原来世间最残忍,是给予之后毫不留情的剥夺。
她以为,总能剩下些什么的。
可是最后,不止他,不止皇后之位,她连自己的性命,都不曾多拥有些日子。
萧芫抬步,迈了进去。
没离他多近,隔了几步立着,抬眼看向他。
“你查出来了是不是”
李晁不语,垂下的手以指节点了两下桌案。
萧芫“你先告诉我。”
李晁勾唇,面上严肃褪去几分,露出少许少年人的意气,“交易自是有来有往,空手套白狼,不好吧”
萧芫不说话了,侬丽的眉目间浮现几分不耐,大有他不说她就走人的架势。
李晁无奈,思及昨日想来找她结果扑了个空,她殿中的人还一问三不知,让他空耗了许多时间。
沉声“过来。”
萧芫不动,甚至后退了一小步。
李晁“过来,我便告诉你。”
萧芫确实想着随时开溜,他都已经这么大了,总不能还像小时候一样追上来把她拖回去吧。
但又想想,这明明就是她的书房,要走的话,该走的也是他才对。
于是微昂起头,挺直了脊背,理所当然几步行了过去。
她不止过去,还当着他的面,毫不客气坐在了圈椅上。
且一举一动皆十分优美雍贵,将自小学的宫廷仪态挥到了极致。
李晁浑然的肃正面孔上出现了一丝裂痕,没忍住磨了磨后槽牙。
好得很,现在脾气见长啊。
萧芫伸手将桌上今日他带过来的齐紫梅瓶拿过来,细细赏了赏上头插着的两枝桃花。
挑三拣四“花儿是繁盛,可全都开到荼靡,怕是两日不到便会全谢了吧。”
哼,他不急,她也不急,看谁耗得过谁。
李晁
他敢说,要是花枝上带几个花骨朵,她嫌弃得会更多。
李晁伸手将花瓶从她手中抽走,“你不要我便带回去。”
萧芫好整以暇,优雅地双手交叠,置于膝上,“嗯,那你拿回去吧。”
拿回去看他摆在何处。
果然,不出三息,花瓶便被他咚地一声放回了原处。
“那个监察御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