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空在看见药丸的那一刻迸发出了强烈的生机,他刚想探着身子去取,就听见了子衿的话。
依旧是清凌的声音,可是余空却觉得心底发寒。
他下意识的收回了手。
子衿讥笑的挑眉,“余空,这可是你唯一活命的机会。”
“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我的弟兄去送死。”余空闭了眼,有气无力。
子衿将药收回来,顺势起了身,“余空,你不应该这样想的。”
“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想。”余空又睁了眼,透着一股阴毒与狠绝,“第一次见你,我就知道你不是一个好相处,我虽为魔修,但我也知道兄弟情义,我虽然贪生怕死,但绝对不会为了自己能活命,就让我的弟兄去送死,墨锦央虽不足为惧,但是她的父亲和师父,个个能力皆在我之上,我能为你做到这份上,已经很不错了,从今开始,我们再无关系,至于你……”
余空叹了一口气,“算我欠你的,你的身份我不会说出去的,今日我当你没有来过。”
“你不会说出去?”子衿冷笑,极尽嘲弄,“可惜,我只相信死人,才不会开口。”
余
空大惊,面色一下子苍白若纸。
子衿垂眼看去,就像在看一只蝼蚁,翻不起半点波澜。
“余空,你放心,你的弟兄们会帮你报仇的。”
如流云的广袖垂下,仰躺在地上的人儿,在瞬间变为了一具焦尸,逃逸出来的灵体,也被子衿轻易捉住,在余空惊慌失措的神色中,子衿慢慢收紧手指,灵体变得越来有透明。
刹那,灰飞烟灭。
再无来生。
余空前脚被她捏碎,后一脚秦绪便走了进来。
他靠在山洞的边缘上,双手环胸笑道,“你果然来找他算账了。”
“你跟踪我?”子衿背对着秦绪而站,身形纤弱,却带着骇人的气场,秦绪并不敢离他太近。
“没有,只是回府之后,想着有事没有说,就折回去找你,发现你在你房间布下了结界,我想着你可能来找那个魔修了,我就想着过来碰碰运气。”
“那看来,你的运气不错。”子衿几步走到秦绪的身边,寒风呼啸而来,吹起她垂落在腰间的发,衣袂翩跹,“说吧,你要和我说什么?”
似乎是在磨蹭着什么,犹豫好一会儿,当子衿有些不耐烦的时候,秦绪才开了口,“那魔修,是不是你的人?”
“你觉得我有这么大的本领,才来人间就能招到心高气傲的魔修为我做事?”子衿冷嘲,大步上前,站在了悬崖的边缘上,山间呼啸而起的狂风,袭卷了那道纤弱清瘦的身影,似乎随时都有暴起将
她吞噬的可能。
秦绪虽然知道子衿的强大,也知道这点狂风并不能把她这么样,但心里还是不免担心一二。
或许,他这就是在犯贱吧。
当年他奉命接近她,陷害她,最后被她识破,赶出了生他养他的故乡。
可是,这么多年来,他却从未恨过她。
因为,认识她,是他这辈子最大的幸运。
秦绪上前了几步,不知从什么地方变出了一件披风,搭在了子衿的身上,“天凉,你还是小心些。”
纤细的手指微微抓紧了披风的边缘,“回去。”
言罢,子衿闭上眼,众身一跃。
纤细的身子极速的下坠,披风被狂风吹得在空中翻卷,但是她一头白发,却依旧服帖的蜿蜒在衣服的褶皱里,没有半分凌乱。
她闭目,任身子穿梭在云海中,周边全是嶙峋的怪石和尖锐的攀生在悬崖峭壁的坚硬枯枝。
秦绪化成原形,紧紧地攀在她的背上。
两相依偎。
夜寒霜重。
墨锦央穿了一件单衣就出了屋。
燕意初也没睡,跟在墨锦央的身后,也来了院子。
月光清冷,唯有一壶美酒,孤零零的摆放在石桌上,似乎在等着人品尝。
燕意初率先滑着轮椅走到了石桌边,让阿辞拿了两个杯盏来,“这是我让人从江南带回来的美酒,你要尝尝吗?”
“我还是喜欢大漠的烈酒,江南的美酒虽香,不过却绵软了些。”
“但是后劲还是挺足的。”燕意初也没有在劝,而是自个小杯
的喝了起来,“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休息?”
“有些事,挺烦的。”
“魔修一事,已经解决,还有什么可烦的,如果是为了咱们的国师,大可不必,因为天机阁的门规在那摆着。”
墨锦央走到石桌边坐下,毫不避讳的点头承认,“的确有曦然的因素在里面,但更多的,是因为今早出现救了我们的那个男子。”
“那魔修可是炼气之境,除非师父或者我父亲亲临,才有一胜的可能,但是那个男子,却能轻松的一招制敌,我怕是敌非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