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队看忧然一眼,眼光中有诧异的神色,忧然他是眼熟的,经常跟在周城身边的女孩,虽然没打过任何交道,却知道她同样是个记者!
但柯诺扬的意思向来不容忤逆,只好点了点头,望着忧然的目光有些怪异,可终究是走了,柯诺扬看了看坚守的三个记者,一句话也没有说,可那威俊的眼神却令谁也不敢跟上来问上一句话。
“走吧,你还不来推我,要我自己走啊?”柯诺扬一脸耍赖的神情,真是服了他了,变脸比翻书还快,这回就给你个面子,忧然推着他,走进了病房。
“很多记者都好像很怕你的样子。”进了病房,忧然从门镜望出去,那三个记者还真是执着:“我听很多人说过,你很冷酷,很少接受采访,更是从来不接受专访,除了……”
突然意识到什么,没有再说下去,柯诺扬却在身后追问:“除了什么?”
忧然明白他明明是知道的,于是决定不去理他,突然想到什么,回头说:“对了,你……你怎么上床去?”
不对啊,怎么没有医护人员送他上来,他又把领队支走了,自己可只有一米六七!
明澈的眼睛,露出惊恐的光亮,柯诺扬却一仰头,笑得云淡风清:“你抱我啊。”
什么?这种时候还有心思开玩笑:“说正经的呢!”
见她一本正经的样子,柯诺扬一脸坏笑:“好了,我叫他们晚些上来的,就知道会有记者在上面!”
说着,笑容变得更加灿烂:“谁知道你这么关心我也在啊?你说……我们是不是心有灵犀啊?”
幽俊的眼神,毫无保留的投映过来,夜晚,病房只开了床头小灯,昏黄的灯光,凸显得柯诺扬眼神异常明亮,英挺的鼻梁暗影修饰着坚毅的脸廓,并不精致的五官,却有种莫名摄人的气概,心跳骤然加速,柯诺扬柔软逼视的目光,令这一室朦胧倏然弥散暧昧的味道……
喉头像被什么哽住,竟然说不出话来,赶忙按下手边的大灯按钮,病房骤然明亮,柯诺扬抬了抬眼,微微皱眉:“呀,你怕黑啊?”
忧然暗暗平静下心情,亮起的灯,似乎平息了一室升腾的气氛,那种诡异不知名、却又令人心慌的气氛!
忧然低下头,转身说:“我去叫医生。”
“不用了!”柯诺扬叫住她:“他们一会会上来!”
“我看那些人今天是不会走了。”忧然边说,边走回到柯诺扬身边,环视四周,果然是豪华病房,装潢就是不一样:“你可真是奢侈。”
说着,随意的微笑瞪向他:“你不会真像他们说的,是什么……富家公子吧?”
柯诺扬灿烂的笑脸蓦的暗淡下来,仿佛被冷冻的寒风僵住了表情,洋溢的眼神,如遇风霜,瞬间销黯……
忧然亦渐渐拢住了笑容,郑重的看向他:“不会……真是吧?”
柯诺扬转动轮椅,滑行到玻璃窗边,窗外夜色深浓,柯诺扬的背影,孤郁而幽凉……
这并不是她所熟知的柯诺扬,但她却很快意识到她说错话了,似乎触及了他内心深处最不可触及的东西:“柯诺扬——”
柯诺扬飞快的打断她:“帮我看看他们怎么还没上来?这工作效率,真让人头疼。”
玩笑的一句,却不再带有玩笑的口气,忧然心里猛地一抽,柯诺扬,难道也有一段坎坷、不为人知的过往吗?
没有再追问,只是应声出了门去……
思想太过集中,忘记了门口还有三位“战士”坚守,转身先是一惊,随即隐去,若无其事的向楼下走去,隐约听见背后议论——
“她什么人啊?”一个疑惑的问。
“哼,戴岩那儿的记者,以前《新周刊》的!”另一个解惑。
前一个人冷哼一声:“这年头,还是女记者吃香儿!”
忧然加快了脚步,清者自清,不欲理会身后的聒噪!
医生护士跟着忧然走上楼来,那三个急忙拦住医生询问病情,忧然也是记者自然能预料这样的场面,早已对医生打过招呼,就说还要进一步观察,北医三院的医生们显然也看惯了这样的事情,应付得得心应手!
顺利走进病房,将三个人甩在门外,议论声依稀可闻,却不是刚才那样清晰,但仍然是说自己的,忧然却确信!
终于明白球员为什么大都双重性格了,突然发现,刚才的自己,脸色也一定难看得活脱一个女巫婆!
几个护士、护工勉力将柯诺扬扶上床去,一系列训练有素的动作,不一会,柯诺扬的左腿便被挂了起来,柯诺扬一脸痛苦的说:“啥时候能自己下地啊,这样子……医生,干脆给我把刀吧!”
忧然见了医生的脸色,心情莫名沉重:“别瞎说,这么不吉利!”
柯诺扬笑着望向她:“心疼了?放心吧,我死不了,我死了你不是成小寡妇了?”
他的话,故意暧昧,忧然先是一愣,随而道:“瞎说什么?都这样了还堵不住你的嘴?”
柯诺扬还没等说话,医生却望向她:“你是他女朋友?”
“不是!”忧然反应迅速。
柯诺扬却一脸委屈的望向医生,做出一副惨遭遗弃的表情:“医生你看看,我这刚受伤,她就不要我了,您可得把我给治好啊!”
旁边护士强忍笑意,忧然尴尬的瞪向他:“柯诺扬!”
不过,医生显然没有心思开玩笑,郑重望向忧然:“你跟我来一下,我给你说说怎么护理他的伤,他们运动员可不一样。”
忧然会意,跟着医生向外走,柯诺扬做个鬼脸,一副阴谋得逞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