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就说过了,容暄,终有一日,你会自食其果,我,在地府等你。”
“朕才是皇帝。”容暄嘀咕着“朕是皇帝。”
“没有我,你当不上,容暄,这个皇帝,是你偷去的。”
面前的女子漠然的看着眼前人。
容暄抬起头,他终于看到了,自己梦中的姜桐,姜桐还是那样,冷冷的看着他,就像在姜桐死之前,看着他的眼神依旧不曾惧怕,而是鄙夷不屑的。
容暄笑了,笑的歇斯底里。
九皇子做了梦,挣扎着醒来,要去寻自己的母妃。
“母妃。”
江彤正在铜镜面前卸去钗环,听到声音之后,朝着他招招手“来母妃这。”
“做噩梦了?”
“嗯,母妃,您出去了吗?”
江彤摇头“母妃今日要为你父皇祈福,所以睡的晚一些,时候还早,母妃带你去睡觉。”
“嗯。”
江彤带着九皇子去睡觉了,时辰晚了,该安眠了。
衢州之事还没闹起来呢,皇帝却病了,总得有个主事的吧,如今朝堂之上,不就只剩下五皇子和六皇子了吗?
五皇子这一年的时间,进步神,几乎全盘接手了陇西李氏的势力,和容霖之间的争斗,也是有输有赢,不过是输多赢少罢了。
容洵也不曾多言,他知道,容朗什么都好,唯独一样,太过心软了,而容霖,容洵看着今日早朝之后又蔫头耷脑的弟弟,忍不住在心底叹息了一声。
“都一年了,你还没习惯吗?”
“习惯什么?习惯容霖那个疯子每一次都用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法子?他真的是,哥,我不明白,容霖为什么会这样,他为了赢,竟然连自己人都能葬送。”
容朗忍不住一拳捶在桌案上,容霖好像从没将别人的命当回事一样,他的人死了,容朗却能站在他面前,然后笑着和他说“五哥,看来我又赢了。”
“疯子,他有病是不是?”
这样的话,容朗没几日就要说一遍,容洵如今也不知该怎么劝了,毕竟,容霖的确,让人无法理解。
“萧霁快死了。”容洵转移了话题。
“不可能。”
容朗下意识开口,容洵定定看着他。
“萧霁那样的人,怎么会这么容易死?”容朗看着自己兄长,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不容易了。”容洵靠在四轮椅上,“能安插在皇城司,谁知道费了多少力,可为了杀萧霁,这些人都成了弃子,不知为何,容霖给我一个感觉。”
容朗回过神来“什么?”
“他在害怕萧霁,哪怕他要杀了萧霁,而且已经得手了,可我依旧觉得他怕萧霁,所以要不遗余力的杀了萧霁。”
“那,我们是不是要利用这件事。”
容洵却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说出口,萧霁那个人,亦正亦邪都无法形容他,而是随性肆意,永远无法受控。
或者说,受控的那个人,如今不在萧霁身边。
这样的人,可以当盟友,却永远无法信任,谁也不知道,他在不高兴的时候,会不会在背后给你一刀。
“萧霁要死了,也不怕他阿姐难过,萧霁,不是最在意温知渝的吗?
容朗起身“王妃还在府上等我,兄长,萧霁死之前,我就不去见他了。”
容洵看着容朗的背影,一年之前,他弟弟的府上空无一人,他的弟弟潇洒肆意,一年前的容朗知道这件事他会怎么做?
他的弟弟,大约会牵着一匹马潇洒离去,和他说“皇兄,我现在就去江淮。”
但现在,五皇子办事得力,已经封王,一年的时间,一位正妃,一位侧妃,偶尔依旧会和萧霁闹起来,但说起温知渝,却只会笑着说自己年少轻狂。
容洵端起茶杯,一旦战火重启,朝野之上的勾心斗角,不过是下乘做法。
而且,若他们最后也被卷进这场战争,那战争结束的时候,也是夺嫡之争尘埃落定的时候。
外祖家中这些时日对他们也愈疏远了。
毕竟,当皇帝的外戚,到底不如自己当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