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梨没等霍砚舟的回答,她猜霍砚舟那些年的心绪,就是一团无法被描述的火焰,藏于不见天光之处,也一定无数次灼痛了他自己。
但霍砚舟不许她再因为这件事难过,所以在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阮梨就已经想好了自己接下来的对白。
“还是我告诉你一件事吧。”阮梨弯着笑,很认真道:“文艺复兴时期的诗人里我最喜欢彼特拉克,在彼特拉克众多脍炙人口的诗歌中,我最喜欢这一句。”
“霍砚舟。”阮梨歪着头看他,乌亮亮的眸底漾着笑,“你说,这算不算是一种心有灵犀?”
霍砚舟的眼底也浮起笑。
阮梨又在用这种方式替换他那些不太美好的回忆,他又怎么会不明白。
“当然算。”霍砚舟捉住阮梨的手指,低头轻吻她的指尖,“或许在我写下
这两个字的时候,你也正好吟诵过这句诗。”
他们的灵魂在不同的空间有过交集。
“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霍砚舟问。
“什么?”
“谢谢十七岁的自己,没有选择去学古典哲学。”
“古典哲学?”阮梨有些讶异,但仔细想想,古典哲学这门晦涩又深奥的学科的确和霍砚舟的适配度很高。
“你原来是有想过学习古典哲学吗?”
“嗯。”
“那为什么后来又……”话一问出,阮梨自己就有了答案。
因为那个时候的霍砚舟已经是霍靖诚选中的继承人,他的人生已经被提前规划好,他自己的选择已经不再重要。
心尖泛起难言的酸涩,阮梨又忍不住问,“那如果你当初有选择的机会,你会想做什么?”
“教书?或许吧。”
做一名学者,研习古典哲学,这是十七岁的霍砚舟想做的事。
阮梨觉得,自己好像又多懂了他一点。
“别用这样的神情看着我。”霍砚舟牵起一点笑,“我没有后悔过。”
霍砚舟抬手,用指背轻蹭阮梨的脸颊,“尤其今时今日,我非但没有后悔,甚至感谢自己当初的选择。”
“为什么?”
“因为……”霍砚舟微顿,声线低下去一点,“我握住了霍家,才有资格要你,否则我拿什么保护你,让你成为我的妻子。”
只有他自己站在高处,他才能要,才能要得起。
阮梨心尖动容,“你就那么想要我做你的妻子吗?甚至现在听起来,你这些年的所思所做,好像就只有这一个目的。你这样……是不是有点恋爱脑?”
霍砚舟失笑,将人合入怀中。
“笙笙,你知道我这些年最后悔的是什么吗?”
阮梨摇头。
“后悔那一年回国接手恒远,被困在庞杂繁冗的工作中。忽然抽身的一天,才发现已经错过了你很久。”
他的声线本就偏沉,于这阒然夜色之下,有种穿行于静谧古堡的幽长。
如果人生能有重置的机会,霍砚舟想,他一定不会让他们之间偏航了整整六年。
他会在二十六岁的那一年,就坚定地走向她。
让笙笙,看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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