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地,手机响起,是霍砚舟的电话。陈叔接起,听筒里响起清沉的男声:“她说什么?”
“……”为难一瞬,陈叔只得一五一十转述阮梨的话:“太太说她不想去君悦吃点心,最近也不打算回君庭住。”
这就很为难人。
太太就差明说——我要和你分居。
霍砚舟不语,陈叔知道这是先生在等下文,只能硬着头皮继续道:“太太说,您人在伦敦,还要安排她的晚餐,是不是管得太宽了?”
听筒里陷入静默。
陈叔觉得这些年刀里来火里去都没这么难。
“还有呢?”霍砚舟又问,声线沉凉。
陈叔直觉不能火上浇油,他和汤管家其实就如何做先生和太太之间合格的传话筒进行过探讨,汤管家说:有时候你不能太耿直,不能火上浇油,你得挑先生和太太爱听的。
陈叔简单回忆了一下,老脸一红,“太太说……”
“嗯?”
“我老公又帅又有钱。”
说完,陈叔木着一张老脸,他可真的太难了。
*
结束一整天的拍摄已经是晚上七点,张子英今晚要陪女儿去上英语课,阮梨没了饭搭子。
从博物院出来,阮梨刚刚走到马路对面,就被一辆明黄色的超跑拦下来。
这车阮梨认得,上次还因为在院门口违停和保安起了争执。车门推开,薛远噙着笑下了车,像是专门在等着捉她。
阮梨一瞬冷了脸,想绕过去,又被薛远挡住去路。
“薛先生。”她抬眼,乌润眸底冷冰冰。
“怎么,想说我好狗不挡道?”薛远厚着脸皮勾起笑,“阮小姐,你的事儿我早就知道了,你哪来什么又帅又有钱的老公?反正你现在也单着,说真的,要不要考虑一下我?你要是愿意,我现在就打电话和赵筱楠分手。”
“阮小姐,其实我第一次见你……”薛远又想要靠近,垂在身侧的手已经抬起,显然是想去揽阮梨的肩。
手腕却蓦地被扣住。
来人抓住薛远的手直接反锁在身后,薛远惨叫一声,转头惊叫:“你他妈谁!”
霍砚舟俨然已经动怒,他收紧手指,清晰的骨骼错位声响起。
“草!”薛远疼得脸都变了形。
“
你他妈知不知道我是谁,我爸可是涛润集团的薛贵年!”
霍砚舟哪里会跟他浪费这个口舌,直接反手将人撂在车边。
他径直走到阮梨面前,隔着一道薄薄的镜片,冷厉的视线压下来,眸光晦暗,开口却是温沉的一句话:“有没有吃亏?”
阮梨诧异地看着突然出现在面前的男人,还有些迷茫。
“你不是……在伦敦?”
“没去。”
“?”
一旁的跑车边,薛远还趴在车头哀叫,他这会儿才看清来人的样貌。
别的不说,身上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上位者气场倒是挺唬人。但手腕上的那块百达翡丽,不过两三百万的款式。
薛远冷嗤,他也有,还好几块儿呢。
他在这四九城里横惯了,自认能和霍家攀上几分关系,根本不把大多数人放在眼里。
“你们当老子死得是不是!”薛远护着手腕,“老子的手要断了,给老子叫救护车!”
霍砚舟闻言摸出手机,薛远以为他被自己震慑住了,继续哀嚎,“你等着,老子非把你送进局子里去!你知不知道,我爸和恒远的霍砚舟交好,看你也是做生意的吧,恒远你知不知道?霍砚舟你总听说过吧。”
阮梨:“……”
霍砚舟却在此时开口:“联系涛润集团的薛贵年,让他现在就来领人。”
听筒另一端的助理康明还有点懵,又听霍砚舟说:“转告薛贵年,下一期涛润scv的研发项目,恒远撤资。”
康明终于回神,虽然还不清楚薛贵年是怎么得罪了老板,但身为特助的职业素养他还是有的,“好的霍总,我这就去安排。”
薛远终于从千秋大梦中回过神,他就是再废物也知道scv的研发项目对润涛有多重要,他爹为了融资到处找门路,好不容易才求到了恒远这个大金主,攀上了霍家这棵大树。
薛远一贯浪荡的眼底终于流露出了些紧张和恐惧,甚至已经隐隐有了答案。
“你……你到底是谁?”
霍砚舟却牵住阮梨的手,不许她挣脱。
他垂眼,像是在很认真地征询阮梨的意见,嗓音沉磁温存:“所以,准备怎么介绍我?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