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黎骏被捕时,他还没搞清楚状况,拍着桌子怒吼:“是谁下达的命令!你们无权扣押我!我要上诉!”
阮琦叠起双腿坐在玻璃审讯室外,理所应当地接受下属对他新职称的吹捧。
“黎先生,我劝你还是老实交代吧!”
黎骏一头雾水:“我交代什么?”
“关于你是如何威逼利诱十一号,令她迫害贾仁,诱使我遵从你的命令将危险人员云苓带入境内。”
“你那失散多年的生父是否为双面间客?又是如何将最高机密传送出境,导致我军大败!”
“黎先生,你可真是足智多谋啊……说!当初暴露父子关系时主动投诚,是否早就居心不轨?”
黎骏被一个又一个问题击溃头脑,完全冷静不下来,思绪混乱,只顾着表达忠诚。
“我这么多年呕心沥血,为国为民,甚至连至亲都狠心抛弃,视为棋子,我怎会叛?!”
“我要求彻查到底!我要一个清白!”
“我一片衷心啊!满腔热血,毫无弄虚作假!”
阮琦冷笑,抬起指尖扫去崭新徽章上的浮尘,学着黎骏当初虚假的微笑:“你以为调查令和逮捕令是谁亲自下达的?如今你还能好好坐在这儿,不过是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老实招待出云苓和十一号的去处!告诉我,她们是怎么在看守如铁桶般的暗室逃出去的,说不定我还会看在与你共事多年的情分上,请求上面给你个痛快。”
“你最清楚我们的手段,毕竟那还是你从国外偷渡带回来的药呢……”
黎骏回想起那些“实验品”前期如坠仙境、中期暴躁难抑、后期生不如死的惨状,不禁打了个哆嗦。
可他绞尽脑汁,也说不出来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因为将所有事情嫁祸于他的云苓,早就带着昏迷的甄菡安全回到境内西南医院。
有赖于空间传输装置,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罢了。
当初探测到屋内监听设备时,她便有此意。
阮琦所谓的一箭双雕计划,全然被她听入耳中,索性将计就计。
既然他想栽赃黎骏与她暗中往来,从而坐实通敌之罪,为的就是拉下竞争对手成功上位,那她便随人作计,顺水推舟。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不只是阮琦一人精通此道。
甄菡迷迷糊糊间意识苏醒,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浑身麻痹,只有手指微动,慌张摸索。
云苓将她带入系统实验室进行生化分析,所以不得不封存其五识,以免暴露。
“别怕,马上就成功了。”她清风般的温和嗓音抚平荡漾涟漪的心湖,虽轻柔却内含坚定力量,让甄菡不自觉地相信她。
她也只能相信她,潜意识几乎没再挣扎,神经反应逐渐回落,陷入平静的清醒配合中。
时间流被云苓申请更改过,所以她几乎在里面耗费了三个月,外面也不过逝去一周。
岳鸿进见她终于安然无恙地从实验室出来,终于松了口气。
自从云苓私自决定深入敌方腹地时,他这悬着的心从未踏实着地,被一根细丝线拴着忽升忽落,犹如过山车般惊险刺激。
怪不得凌主任总是私底下不厌其烦地叮嘱他,一定要牢牢死死地盯住云医生!
让他不听进心里去,这下栽了个大跟头!
他决定了。
等回到总部,他就要提呈自我检讨并主动辞职。
这种地狱级难度的工作,他实在难当大任!
云苓还不知道她的安保人员要跑了,满心满眼都是试验药物成功的喜悦。
杨老术后恢复很成功,加之云苓从河市传递过来的情报,想必这场烽火硝烟的战争很快便会结束。
他身着军装,丝毫不知老之将至,满身精气神,使不完的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