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意是打趣,没想齐潇潇倒意味深长地陈述:“我这都是千锤百炼磨出来的天赋,人生百态、世事无常我都见过了,到头来还是简简单单靠手艺的厨子适合我……”
云苓戏谑反问:“年纪轻轻,阅历不浅呗?”
她是一点都不信对方的说辞,两人的成长历程大差不差,基本都是顺风顺水地过来,这小姑娘哪来那么多历尽沧桑的心得感悟?
但齐潇潇沉浸在皮薄肉多的汤饺中,没空再解答云苓的疑问。
二人在明亮的灯光下静静享受完热乎的晚餐。
齐潇潇喝完最后一口饺子汤,满足喟叹:“还得是原汤化原食,爽——”
她们已经快十八了,云苓也懒得纠正她翘着二郎腿的混混坐姿,自觉地站起来收拾碗筷。
“行了行了,你还病着呢,少碰凉水,一会儿我去洗。”
齐潇潇摸了摸自己滚圆的肚子,仿佛大橘猫饱餐一顿后懒懒伸腰,她实在不想现在立马起来刷碗,但也不能让云苓一个大病初愈的人干活。
云苓从暖壶里倒出少许热水兑进冷水中,挥挥手拒绝:“你歇着吧,我都已经好了。”
她都这么说了,齐潇潇也不再客气,心安理得地趴在桌子上,望着云苓忙碌地背影,忽然提议:“以后我做饭,你刷碗,咱们都不用结婚,俩人直接搭伙过日子得了。”
这年头不结婚,即使家里不施加压力,街道妇联也会来天天上门进行思想工作,工作单位同样耳提面命地变相催促。
他们城里大部分还能等到法定年龄之后再考虑,但许多农村可是十六七岁就相看人家,先办酒席了。
云苓只当她在胡说,漫不经心地陪着她玩,随意应和:“行啊,那我算是沾光了,毕竟你们齐家菜可是声名远扬的。”
良久,齐潇潇自行叹了口气,轻声呢喃:“可是这怎么可能呢?命中注定跟人家要在一起的……”
听力被水流声覆盖,云苓听得模糊,停下手里动作,抬眸问道:“谁?跟谁在一起?你是不是有……嗯?”
她的眼神揶揄犀利,齐潇潇被盯得起鸡皮疙瘩,连忙否认:“没!没有谁啊,我要是有苗头,第一时间跟你说,让你给我把把关!”
云苓闻言,也不再故意戏弄她,把碗筷放进橱柜,又拿了块抹布擦桌子。
齐潇潇背过去拍打嘴巴,差点泄露了秘密。她的这些事儿可不能告诉任何人,就算是这个世界里最好的朋友也不行。
云苓带她去卧室里待着,正要在书桌前坐下时,手里的书本突然被抽走。
“不是吧!以前咱俩各玩各的也就算了,如今久别重逢刚见面,你就把我这个客人扔在一边自己学习去,好意思嘛?”
齐潇潇拎起书,读出封面书名:“生物……材料概论?你学医的看这个干嘛?”
她翻了几页,从里面调出一张笔记,记录的都是机械相关知识的大纲。
仔细观察后,她疑惑道:“欸?不对啊,这不是你的字迹!”
“但这字还有点熟悉……总觉得在哪见过?”齐潇潇苦思冥想,终于从记忆深处挖掘到了一星半点的信息,“啧,这个好像是季清云的字吧?”
云苓把书和纸取了回来,压紧白纸上的折痕,塞进固定的书页中,板板正正地放置在抽屉里。
“是啊,怎么了?”
她坦坦荡荡承认,倒是让齐潇潇不知作何反应了。
不过她转念一想,反正季清云终生未娶,跟云苓应该没什么感情纠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