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只打算做一锤子买卖,以后这根鱼钩会放在苏暖手里。可服装厂不知道啊!他们会以为她能拿出来一件,就能拿出来第二件。
她在他们眼里就会变成钱生钱的聚宝盆。
云苓攥紧拳头,虽然这样有点不道德,但这笔生意就是各取所需。她只是借一辆车,提供的实际价值已经远租借成本了。
系统看了她的内心活动天线触须弯了弯,心想宿主的性格真的不适合做生意,道德感太强。
生意场上的话术手段层出不穷,像它上一位宿主那样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才会把利益牢牢抓在手里。
在谈判桌上的欺骗不叫欺骗,只是换种角度的辩论罢了。
虽然诚信经营是根本,但谁说交易合作中不可以用奇技淫巧来压缩成本、扩大利润呢?
显然云苓志不在此。
她询问:“方主任,你们厂主要负责生产的是不是厂长啊?”
方主任点头:“我们厂里确实是张厂长把关生产流程,不过你问这个做什么?”
“想跟他谈笔生意,不知道能不能见到他?”
中年男人有些为难,吞吞吐吐地试探:“云同志,你找我们厂长要谈什么生意啊?”
不是他瞧不起这小姑娘。
实在是别人来洽谈生意时都拎着公文包,带着文件袋;她这就挎了个布袋子,鼓鼓囊囊的不知道装了啥,不太像是来正经合作。
云苓不动声色地用话挡了回去:“这个还得等见到厂长了再说。”
“你这小姑娘还卖关子。”方主任哭笑不得,他又不至于阻挠她,挥挥手妥协,“事先可说好啊,我只是去帮你和厂长秘书说一声,至于厂长有没有时间我就不知道了。”
“那谢谢方主任了。”她依旧端淑文雅,虽然面上挂着浅笑,但眼里却冷静平淡。
两人走进厂里碰到个身着靓丽的女子,涂着大红唇膏,额角别了两只头卡,用一朵粉红塑料头花高高扎起了大辫子,看起来精神得很。
云苓遇上也多看了两眼,心中诧异,现在还有人敢穿得这么张扬?
虽然她也很希望以后女孩子都可以随便穿漂亮的衣裳,都可以肆意旋转自己美丽的裙摆,但现在还是偏严肃一些为好。
不过她并非多管闲事之人,扫两眼便过去了,也不是每个人在当下都会活得畏畏缩缩。
女人笑吟吟地和方主任打招呼,眼尾上扬,流露出一丝精明算计。
“方主任,这是要去找厂长啊?”
没等他回答,便继续说:“厂长可正忙呢,有什么事儿去找我们家老郝啊!他可跟我说了,您啊,总怕他辛苦,所以有事儿就去找厂长。”
“要我说……咱都是光荣的工人干部,不能有麻烦就去找领导解决啊!这事儿得自己办了,才是扬咱们吃苦耐的艰苦精神不是?”
方主任本就是笨嘴拙舌的老实人,他也没接受过什么文化培训,从基层司机一步一步干起来的,让他管自己运输队的事,那能给安排得井井有条。
可面对这种巧言令色的人,他是真没招儿啊!
他双手抹了一把脸,打起精神:“小冯同志,我这一句话也没说,你就给我训一顿……也忒不讲道理了。”
方主任好歹也是个厂里主任级别的干部,冯艳艳就是一个普通车间女工,这还有外人在呢!她就这么阴阳怪气地指指点点,无异于把他的脸面往地上踩。
尽管他神态严肃,连带着上午的事儿,还憋着一肚子气,但冯艳艳仍没把他放在眼里。
她家老郝在服装厂干了二十多年,现在可是厂里二把手,就算她嚣张跋扈点儿怎么了?
像方顺康这种半天憋不出半声响的人,二十来年还是个小主任,可见没什么大本事,她该不放在眼里,还是不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