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他们日子过得不错,但遮羞布一扯,他们还不如平常吵闹的夫妻呢。
他也有错,他的忽视,他的容忍,导致两个十岁大的儿子女儿吃不饱饭,穿不上好衣服。
其实苏岩是公社食堂的搬运工,每月工资2o元,从结婚前就开始干,十多年了,家里钱足以保证吃喝不愁的。爹娘身子骨还健朗,和媳妇儿一起在地里刨食,工分起码能养活自己。
结果,他现在才意识到,爹娘十多年没穿过新衣裳,女儿儿子吃不饱穿不暖,可能身体连林寡妇家的儿子都赶不上……
他蹲下深深叹气,这日子过的,稀碎。
苏家夫妻在外面各愁各的,苏暖屋里却安静得吓人。
十三岁小姑娘躺在炕上,一动不动。
云苓上前探了鼻息,特别微弱,又看了看表相,食指搭脉。
“这是饿得昏死过去了?”
她方才进来看到苏家的青砖红瓦,院子也晒着刚收的粮食,应该不至于饿死人的啊?
怎么会这样?
云苓蹙眉,从空间里掏出刚买的那罐麦乳精,用窗台上水壶的温热水冲了一大海碗,给她掐嘴灌了进去。
然后给她嘴里含了块易化的奶糖。
这才出门跟苏岩说:“苏四叔,小暖她好像没动静了,我怎么叫都叫不醒。”
“刚才给她搭了脉,现她饿昏过去了。”
苏岩也没注意到这人会号脉,一听女儿昏过去了,手忙脚乱地冲进屋。
一个大男人如热锅上的蚂蚁,束手无策。
云苓适时提醒他:“苏四叔,你得赶紧把小暖送到医院,注射葡萄糖,路上带一壶糖水,时不时灌一口进去。”
“要是还能灌进去就来得及,要是灌不进去就完了。”
一般饿昏的人需要立刻补充糖分,但如果生了低血糖昏迷,甚至低血糖危象,需要立刻注射葡萄糖。
苏暖现在至少还能进食东西,再拖延一会儿就麻烦了。
苏岩连忙抱着苏暖去大队借车,连院里的周爱香理都没理。
云苓算了一下时间,只要苏父今天到达县医院,苏暖就没事儿。
功成身退,她也该离开了。
云苓看见还在院里抽泣的周爱香,无奈地摇摇头,表示不能理解。
她也是苏暖的亲生母亲,可是刚才像是没听到自己女儿送医院似的,还在若无其事的沉浸在自己的情绪当中。
天下父母千万样,也不是每个父母都会将自己孩子视若珍宝。
虽然云苓知晓周爱香为什么会这样,无外乎是家庭教育和社会趋势的共同影响,但还是难以同情。
晚间云苓在家享受着新铁锅做的炒菜时,钱莉一脸八卦地跟她说了苏家的事情。
“没想到你还是个百事通。”云苓感慨,谁想到这么一个娇贵的人才一周就已经了解了大娘们那些八卦。
钱莉嗐了一声,“在这儿我连录音机都没有,可不得给自己找点事情干嘛!”
提及录音机,云苓倒有个想法,正好跟她说了:“我手里呢,有一张录音机票,但是没有钱,想着找人跟我分摊一下,到时候大家一起用,省钱。”
“你还会差钱?”钱莉虽然疑惑,但还是一口答应,“我跟你合伙,咱再去问问菘蓝。”
“行。”
云苓立马快地把碗筷收拾了,俩人一起去了隔壁。褚菘蓝本就是个好学的,自然没有不同意。
三人约定下周末就去买录音机,到时候就放在云苓家,每天下工后到睡觉前抽出三个小时一起学习,云苓还决定顺便把自行车也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