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黑猫这一通吼,祝融先是愣了下。而后竟然脱起自己的衣服来,吓得我赶紧拦住他。“先别脱有事好商量,不需要搞东北黑社会光膀子干架那一套吧而且大哥你瞅瞅自己的小身板,战斗力四舍五入能大于五吗”
祝融白了我一眼,“谁说我脱衣服是要打架的,你现在法术能用了是吧帮我把后背脊椎里的神权令拿出来。”
果然是高阶神的特权,神权令可以随身携带的吗我唏嘘一声,把身体里缓慢流动的修为凝结在指尖上,试着朝祝融的脊柱探过去。随着一阵红光闪过,果真有枚令牌似的东西从他皮肤下面浮现出来,大概只有袖珍镜子那么大。
祝融背过手,呲牙咧嘴的把那面令牌从自己后背拽下来。一把塞进我手里,“上面写了什么,读出来”
“兹有火部元君初就任于天庭”我小声念道,一边挑自己认识的字,把陌生的繁体字忽略过去,一边在心里暗骂。尼玛,都21世纪了,就职书就不能用简体字来写吗非要刻这种甲壳虫似的繁体字,下笔的时候不觉得费劲吗
我磕磕巴巴念了半天,这才现两人一猫都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我。祝融尴尬的咳嗽一声“读时间告诉他们我到底是哪一年上任的”
我“哦”了一声,赶紧在一串密密麻麻的文字里寻找日期。好半天才念出来“于清弘历三十三年授其冠带”等等,弘历三十三年,那换算成公历不就是二百多年前吗祝融这个火神满打满算才当了不到三百年。他不是炎烈
祝融没好气的夺过自己的神权令,重新塞回背后。“我说了我不是炎烈。火神又不是固定的职位,怎么可能让一个人连续当六百年。神仙就不用退休了不觉得老年生活很累吗”
“可我看的记录上确实写着炎烈当了火神,所以他可能是你的前任或者前前任上司。”我一时语塞“等等,你真的没有家人你从来没见过你亲生父亲长什么样”
这么高的相似度,不存在巧合啊。难道祝融真的是炎烈的儿子或者孙子,完全继承了父系氏族那边的基因,所以长的一模一样
“没有,我成神之前的事情早就忘了。一开始的记忆是在火部大殿负责点灯,应该不是先代神仙留下的孩子。也从来没听过某一任火神和我有亲戚关系。你们可以歇菜了,有功夫还是想想真正的炎烈到底在哪儿吧。”
祝融甩下这句话,带着惊异的神情环视了周围一圈。就在他说话的功夫,不过几秒的时间内。那些破旧桌椅、粗糙地板,连带着八仙桌上供奉的香案,一起消失了。我们又回到了水下宅邸,争执生前的卧室里。那枚樱桃大小的怀表仍然静静的躺在地上,表壳朝我,表芯朝着黑猫的方向。
黑猫靠近怀表,仔细看了一眼时针分针的走向。然后低声说“十分钟。”
我有点迷惑,什么十分钟
“刚才怀表翻开的时候,我瞄了一眼,时间是十一点五十分。现在到了十二点整。算算我们在炎烈的过去里,也呆了大概十分钟左右。这就是怀表带人进行穿越的时间限制。”
“可为什么怀表带我们去的是炎烈的过去,不是其他人的”我走过去,小心的把怀表合上,又撕了厚厚一层卫生纸包好。要是洛氏知道了他们的家传秘宝在被我乱用,非气到追杀我不可。
“表壳打开的那一刹那,我在镜面的背影里看到了炎烈。”黑猫眯起眼睛,露出遗憾的神情。“怀表感知的是我内心的投影,可能因为我正好想到了炎烈,所以它带我们穿越回了炎烈的过去。”
就算是这样,也没什么卵用啊。顶多只证明炎烈和祝融真的很像而已。我不禁咂舌,如果炎烈不在这里。那他作为上任或者上上任退休的火神,可能会去哪儿。环游世界住养老院找个地方享受晚年生活
这可就难办了,我们总不能查遍全市养老院的入住记录,或者去拉斯维加斯的赌船上找一个隐姓埋名的老头。特征是会凭空造火。而且最糟糕的是老年炎烈也肯定没有对黑猫的记忆,从他那里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难于登天。厚着脸皮凑过去问“老人家你六百年前为什么抛弃了一只猫”吗不被当成神经病才怪。
“等等,让我们捋一捋。”共工咂咂嘴,示意我们坐下来讨论。“咱们先把目前的情报总结一下,或许对接下来的行动有所帮助。”
黑猫的眼直愣愣望着怀表,对共工的建议一脸不情愿。“我对你们的分析不感兴趣,不过这个东西能不能卖给我我可以用很多金币来换,级多的”
“绝对不行虽然我很理解你想念故人的心情,但这玩意儿不是我们的,它属于一个古老的河神家族,比我们家的后台要强几百倍。拿走它洛氏恐怕要跟你开战。”我一本正经的说道,赶紧把怀表塞进口袋。“相信我这不是什么好东西,我朋友曾经叮嘱我绝对不能使用。否则会”
对了,否则会怎么样来着羽织的话只说了半截,好像没有透露使用怀表的后果。我挠了挠头,随口说道“否则会陷入过去的幻境之中,直到再也走不出来为止”
有了这句重磅威胁作保障,三人一猫终于坐到一起。开始商量下一步的章程。共工在地上画了两个圆圈代表小人,又写了一个“6oo”,在两者之间画上箭头。
“根据萨摩的情报,咪西咪西猫的老朋友,炎烈于6oo年前去世。之后升仙,可能是因为功德累积的很客观,或者百姓的祈愿比较强烈。炎烈直接跳过了升职过程,任火部元君。咪西猫,你还记得炎烈的死因吗”
黑猫长呼了一口气,瞳孔变的狭窄,语气也随之低落“记得,卫城之战。那时候抚州府被北上的流寇围城,城内的粮草药物,水源武器全部濒临耗尽。当时正是秋季,流寇用投石机掷脸盆大的火球进城,点燃城里储备的柴草。当时衙门里的人逃了个干净,炎烈在城墙上指挥弓箭手进攻,有人见到炎烈的最后一面,是看见他跌进城下的熊熊大火里”
我们三个齐齐“嘶”了一声,许久之后共工才安慰性的拍了拍黑猫的肩。“这个,咪西咪西。毕竟只是灵魂暂时的住所,但灵魂是不灭的。虽然你的老朋友生前这么惨烈,但理论上只要不魂飞魄散,这个人就不会彻底消失。你一定还能见到他的。要加油啊”
黑猫睥睨了他一眼“炎烈没死我是知道的,你给我在这儿灌什么毒鸡汤滚”
共工只得讪讪的收回手,给地上的小人添了双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