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梭拉她怎么会和我提起鲸鱼的事情我心里咯噔一声,抚江市压根没别的鲸鱼,除了羽织变的那条。她不会现了羽织的事情吧
不对,不可能。这两个人在学校的时候根本没有交集,更别说羽织现在变成了鲸鱼,说的话除了水族没人听得懂。就是陈梭拉有八百双火眼金睛,也不可能去水族馆散步现里面有个鲸鱼是人变的,更别说从这件事里想到我了。简直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
但这货为什么会和我提起鲸鱼,她知道了什么
我把手机揣到兜里,迅甩出一张百元大钞。“不好意思兄弟,我有事先走一步,晚饭你们点个大盘鸡外卖吧。尽管花不要客气。”
在两人回答之前,我脚底抹油,飞快的离开了公寓。
半小时后,我窜进水族馆的大门。刚想敲售票处的小窗,一抬头不禁傻眼了。门口横着一人高的牌子“内部维修,停业半日。”
下面还加了一行小字“游客请止步”。
背后猛的一沉,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轻声说“是何萨摩先生吗,我们大小姐有请。”
我松了一口气,回头去看拍我肩膀的人。对方戴着深色墨镜,黑色西服,可以说是电影里的保镖本镖了。尼玛,搞什么。之前保安工作做的那么随意,陈梭拉都是自己出门到处跑,被蜃妖附身了都没人现。现在才配保安不觉得马后炮吗
保镖挥挥手,示意两个维修工模样的人把告示牌抬开,让我进去。对手里的对讲机说道“注意,何先生已经进去了。”
也就是说还不止一个保镖。我心里直犯嘀咕,沿着观赏区一路往前走。那些熟悉的鱼倒是还在,不过个个都忧心忡忡的样子。也没有对话,整个水下似乎有一种无形的压力蔓延着。这就怪了,难道他们注氧机坏掉了
又往前走了几步,当进入深水区的时候,我才意识到问题要比注氧机严重的多整个深水区水位比平时低了三分之一。一台挖掘机似的仪器悬在玻璃壁顶端的注水口,合抱粗的管子垂入水中,应该是在抽水,看得出水位还在6续降低。
大部分深水鱼类都簇拥到水底,焦虑的游来游去。不时有鱼撞到玻璃,又神经质的返回去,仿佛在执行什么程序。我看的眼睛都酸了,竟然没有一只鱼离开我的视线。这帮玩意儿在干嘛,跳广场舞
我习惯性往前看去,这才现陈梭拉站在玻璃壁前。看着我欲言又止“你来了萨摩同学”
这时我才注意到玻璃前那片巨大的阴影,大到足以遮蔽住我和陈梭拉。连周围的光线都黯淡了几分,甚至挡住了我们两个的影子。那赫然是停驻的一只鲸鱼,灰色的眼珠像是蒙了灰尘,瞧着我们一动不动。头顶是越来越低的水位,以及越来越狭窄的水下空间。
陈梭拉敲了敲玻璃,确认过鲸鱼的眼神。这才转向我道“虽然这么说意外了点但是,它好像在等你。”
我一时语塞,只能点了点头。心里万千念头闪过,陈梭拉听得懂鲸鱼说话这不科学啊,羽织怎么会主动和人攀谈,还说出我的名字。抽水又是为了什么难道他们要把鲸鱼移走
“呃,事情是这样的。水族馆的负责人最近向公司反映,这只馆里唯一的鲸鱼身体状况不太好。一直呈直线状况衰弱下去,原因可能是适应不了水族馆内的环境。公司请了专家来给它做了体检,没有现确切的生理病因。最后只能认定它是因为因为缺乏同类,产生了心理抑郁,而且是严重的抑郁症状。”
陈梭拉困惑的拨了拨自己的头,小声说“虽然你可能理解不了,但我们此刻面对着一只有抑郁症的鲸鱼。”
“等等,所以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我摆摆手,“还有你是怎么想到找我怎么知道它是在等我的不会光靠心灵交流吧”
这太扯了,鲸鱼会抑郁不奇怪。它的身体里是人的灵魂,还处于这么封闭的环境里。但是陈梭拉会知道这件事,本身就很奇怪了吧。水族馆不是她们家,就算是平时来这种地方,也不会一下就获得这么多信息。除非水族馆是她们家开的。
“因为水族馆是陈氏集团名下的产业,就是我们家开的啊”陈梭拉指了指我的背后“萨摩同学你,没有看到吗”
我靠还真是啊,这帮万恶的资本主义也不能因为叫陈氏水产集团就垄断所有水产生意吧,连水族馆都是私人产业,那些江上隔三差五开过去,每次捞走几百吨水族的渔船不会也是你们家的吧
“好了你闭嘴,下一个问题。为什么想到找我的,谁告诉你的”
陈梭拉又指了指我背后,我刚才站过的地方。“能回头看一下吗,萨摩同学你的脑袋不会比别人迟钝吧”
我回过头,当看清那群挤在水底的鱼在干什么时,不禁瞠目结舌。
上百只大小不一的深水鱼凑在玻璃前,将身躯组合在一起。黑色背鳍相连,在玻璃前组成歪歪扭扭的三个字“何萨摩”。
“虽然我也不知道生了什么,但这只鲸鱼好像在等你。本来今天是预计把它转进模拟水仓的日子,那里空间更宽敞一点,有模拟海底种植的海藻和微型生物。抽水工作已经进行了一半了,鲸鱼忽然抗拒上浮。接着那些鱼就组成了你的名字,好像是在提醒我找到你一样。”
陈梭拉看向我,眼神中带着深深的迷惑。
我和鲸鱼交换了一下眼神,得到肯定后。对陈梭拉道“能让我们单独待会儿吗原因我一会儿再和你解释。”
陈梭拉点点头。“抽水工作就快完成了,你们还有半个小时时间。”
目送着陈梭拉离开后,我敲了敲玻璃。“羽织,你感觉怎么样身体不太好吗”
一个低沉的声音传出来,羽织的声音似乎带着无限的疲惫。“我还好,他们准备把我转移到更宽敞的模拟仓去,可能情况会好一点。你最近怎么样”
“情况一般,不过我的修为快恢复了。”我说“我的婚礼也取消了,其实告诉你也没关系婚礼是假的,为了吸引蜃妖出现。我和新娘刚认识没多久,而且她还有个凶的双胞胎哥哥。”
鲸鱼点点头,轻声说“接着说下去,我已经很久没听到外面的事情了。”
我又把魔界之战的事情简要的叙述了一遍。“蜃妖本来是想复活百里邪冥的,后来一念之差把敖镜的魂魄放进里面。之后两人有一场恶战,都跌进了血池。蜃妖也死了,敖镜应该在龙宫养病。天界没有对老龙王治罪,大概是体谅到蜃妖已死,而且他也是救子心切的缘故。”
我想到共工和祝融,又是一阵头疼。只好接着说下去“不过因为雷神锤的失误,抚江市只留了一大批失去修为的神仙。只能到三十天满了以后才能遣返天界。所以共工和祝融目前在我家蹭吃蹭喝,史丹利家还住了一拨”
我越想越不对,忽然停住了嘴。共工说羽织的惩罚要等到赎罪完成才结束。蜃妖已经死了,那羽织的赎罪怎么完成
“羽织,你身上的化形禁制还在吗”我问道“按理说蜃妖已经死了,天界解决了眼下的心腹大患。不会对你的问题再过于追究。我可以和共工求情”
鲸鱼忽然摇了摇头。虽然我知道以它的身躯,做到摇头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但那一瞬间,我还是真切的感受到了来自对面庞大生物的拒绝。像是无奈,又像是根本无力回天。就好像我说的事情是天方夜谭一样。
“听着,萨摩。我接下来的事情只说一遍,你要记好。”鲸鱼突然靠近我,迅说道“去我的住处,你应该认路。钥匙藏在门口的盆栽里。接着去卫生间,在浴缸对着的天花板上藏着一件东西。你拿出来,带走好好保管。不要交给其他人。”
“那是洛氏家族的至宝,是我作为洛氏预备家主的时候,父亲交给我的。等我死后,请你找个合适的机会,还给洛氏。就当是帮我这个老朋友的忙吧。我辜负了我的家人,不能辜负他们第二次”
羽织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乎听不到了。“天界把我流放到这里是有用意的,他们设下的是根本无解的谜题。我无法做到赎罪,最后只能作为鲸鱼死去。对不起,萨摩。这件事只能拜托你。所以我在水族馆见到陈梭拉的时候,才冒险让她找你来。”
“不要使用那件宝物,它会强行带你”
头顶抽水的声音戛然而止,接着另一侧的水闸打开,向玻璃壁内注入大量低密度海水。鲸鱼的身体在水中慢慢浮起,被浮力吸引往顶端的溢水口。那里站着严阵以待的工作人员,准备把羽织运往最近的模拟水仓。
我呆呆的站在原地,过了好半天才意识到,自己忘了向她告别。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