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受这个悲剧事实的五秒内,我专心的躺在地上,既不想爬起来也不想翻身。只是大脑放空,短暂的回忆了自己从三岁尿床到五岁自己叠被子的全部记忆。直到头顶凑过来一张熟悉的脸。
“萨摩同学,你也在这里买面包么”
我倒抽了一口凉气,擦了擦眼睛,确认自己没看错。眼前的人居然是陈梭拉
因为之前被囚禁的记忆太深刻,我一见到陈梭拉就有种本能的防卫心态。比如此刻,我忍了很久才制止自己跳起来,用法术把她削成几道肉片的冲动。
陈梭拉和蜃已经分开了,没有任何关系了。我在心中默念着,蜃只是寄居在她身体里,控制她的一举一动。她没有做坏事,她没有做坏事。
哪怕和蜃有一点牵扯,那只妖怪也不会选择把自己寄居的宿主扔在江里,让她直接淹死吧
据说陈梭拉在急诊室呆了很长一段时间,因为窒息时间过久,以及身上出现大量难以愈合的伤口。是蜃脱离她的身体时造成的。
“啊,是的。”我从地上爬起来,尴尬的回答道“味道有点臭呢,我刚吃了块榴莲做的蛋糕。”
陈梭拉疑惑的看着我,我只好佯装镇定的拍了拍衣服,假装闲聊道“你家住这附近”
“我开车过来的,萨摩你呢”陈梭拉指指路边的宝马7系,闪亮的车标仿佛在啪啪打脸。
“我开11路来的。待会儿还有急事,周一再见陈同学。”
我抬腿就要溜,陈梭拉忽然拽住我的袖子。“等等”
幸好隔着衣料,所以电流的感觉不明显。否则我现在就该吐榴莲了。那么陈梭拉到底有什么事我偷瞟了一眼她的神色。现她竟然咬着嘴唇,非常紧张的样子。
“萨摩同学,有一件事情我不知道能不能对你说。可能和你无关,我的记忆也很混乱”陈梭拉的嘴唇哆嗦着,语气里竟然带着哭腔。
我莫名紧张起来难道蜃寄生的时候利用她做了不可描述的事,现在找不到罪魁祸了想来想去,我当时只是偷看了一眼她换衣服啊。难道这也要我负责
“陈同学,你冷静一下。要知道坏的不能代替好的,曾经说过,不管风吹雨打,胜似闲庭信步。你一定要挺住啊,无论生什么事,都是可以解决的。千万不要想不开”我一股脑儿的劝解道,本以为能缓解她的情绪。没想到这么一劝,她看我的眼神更直了。
“萨摩同学,你知道关于蜃的事情吗”她拉着我的袖子,差点把我拉成脱臼。“拜托你了,一定要告诉我如果需要钱的话,多少都可以”
我还没想清楚要不要告诉她事实。背后面包坊的门忽然打开,然后传出史丹利的声音“萨摩,你怎么还没去公厕我靠,味道这么难闻,你不会在我店门口拉稀了吧”
我转头刚想解释,结果史丹利看到我后面的陈梭拉,直接跳起来一把拉上门“犬次,赶紧报警把我那把12okg的锤子拿出来,咱们的死对头找上来了,记住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陈梭拉吓了一跳,紧张的放下我袖子。“萨摩同学,你和他们有仇吗”
“我跟他们没仇,但是你有。”我露出无奈的表情,示意陈梭拉站在原地别动。“可能存在某些误会,你先别动,我去解释一下。”
然后我深吸了一口气,推开面包坊的门。还没开口,头顶忽然一锤子过来,打的我天旋地转。伴随着两个疯狂的吼声“我告诉你,别看你是蜃妖,可这是老子的地盘。老子跟你拼啦”
然后又是一锤,打得我满眼冒金星,空气里那股难闻的味道更严重了。
直到旁边犬次郎举着椅子紧张的说了一句“等等,这好像不是那个蛇蝎美女吧。你是不是搞错了”
两人望着我臃肿的脸,虽然被打的妈都不认,但性别特征还是很好辨认的。良久之后犬次郎小心的说“老大,这好像是萨摩吧”
“不会吧,萨摩怎么会和蜃妖在一起。他脑子坏了吗依我看,八成是那个妖怪迷惑了他的心智,或者干脆伪装成他的样子,来盗取咱们内幕的。”史丹利紧张的握着锤子“要不这样吧我听说妖怪的天灵盖特别坚固,是打不坏的。要不多砸几次看看效果”
“砸你妹,砸烂我的脑袋就能证明我的清白吗”我吐出一口血沫,破口大骂道“劳资就是萨摩,外面那个才是蜃妖的寄生体。共工没跟你们说嘛,蜃妖是寄生在她身上,利用人类的身体干坏事的。砸死我有什么用”
我正疲于解释的时候,门又开了。陈梭拉急匆匆的跑进来,一见我挨打的景象完全吓呆了。“萨摩同学,你怎么了”
我抹了一把流血的鼻孔,颤巍巍地指了指陈梭拉。“就是她,你们也看到了。现在她完全就是人类,身上没有妖气,也不知道害过你们的事。神权令的事情,完全是蜃妖干的。”
史丹利和犬次郎狐疑的放下武器,良久以后犬次郎走过去,一把捏住她的鼻子。然后很肯定地说“可以肯定,她没有整容。”
我喷出一口老血。“妖气,让你们看妖气。不是看整容的”
史丹利推了一下眼镜,在周围嗅了嗅。“单凭视觉感官的话,好像确实没有妖气。但是有修行的大妖怪会掩饰自己的气息,十分不容易辨认。必须要细心接触才能现”
“现的步骤是先拉一下女性肩带,接着偷窥内衣颜色吗”
“不是。”
“那你在干嘛”
史丹利回过神,这才现自己的手停留在陈梭拉的肩带上面,单从动作描述来看,很像传说中的袭胸。
陈梭拉早就忍不住了,尖叫了一句“臭流氓”接着一拳把史丹利打了出去。只听噗地一声闷响,正对着我们的玻璃柜台多了道人形缺口。一道人影在蛋糕和奶油里滚了几滚,像坨没做好的糍粑一样瘫在墙上。
大约一个小时后,碎掉的玻璃和面包终于被扫走了。店里又恢复了原样。作为赔礼和压惊的补偿,陈梭拉被赠送了两块抹茶蛋糕加大吉岭红茶,我换上一身犬次郎借我的衣服,终于把那身难闻的味道洗掉了。只是新换的衣服上总有一股狗毛味儿,抖也抖不掉,我只好扫了扫上面的白毛,痒的打了个喷嚏。
陈梭拉郑重的打开包,从里面掏出一个华丽的小盒子。“大概几个月前的时候,我做了一场声带手术。身体有些虚弱,在家休养了一阵子。后来在我的浴缸里现了很多鳞片,然后晚上睡觉的时候很奇怪。总像有东西在头顶监视着我,后来身体就开始慢慢不受控制,意识也变的薄弱,生的事情也不记得了萨摩同学,我真的是被妖怪附体了吗”
我打开盒子,里面盛着一枚透明的鳞片。一半在阳光的折射下泛出五彩的光芒,一半被染成了红色。红色的部分已经干涸了,有点像动物的血液。
陈梭拉的语气变的越来越紧张“我在急救室醒来以后,利用我家的关系寻访了很多高人。有人是这是蜃的鳞片,说这种妖怪会给所在之处带来灾难。我有点担心,自己是不是被妖怪控制做了不可原谅的事”
不可原谅的事我想起无数妖怪在工厂的阵法里灰飞烟灭的情景。如果陈梭拉知道自己一次害死了这么多无辜的生命,她还能这么从容吗
不过说到底,她只是被寄生了而已。既不是她偷取神权令囚禁山魁,也不是她要用妖怪修行来治疗伤口。只是一个被迫的共犯而已吧我偷瞟了一眼陈梭拉的神色,既然天界决定不追究她的过错,蜃妖也过河拆桥抛弃了她,那就应该没事了吧
想到这里,我换上比较平静的语气,认真对她说道“嘛,虽然掀起了一点风波。但是并没有危害到无辜的人。关于蜃的事情,我也只知道它是数量稀少的妖怪,没有具体形态。可能会寄生或者伪装成人的样子。还有就是你虽然已经摆脱那个妖怪了,但是一定要多加防备,万一再被认错就糟了。”
听见我这么说,陈梭拉流露出失望的神色。她站起来朝我鞠了一躬“那么谢谢你的提醒,萨摩同学。最后还有个问题,我真的没有伤害过你吧”
我心中一片坦然,摇了摇头“没有。你只是把我变成鱼,还有对我的喉咙动过手而已。”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