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明白了她的意思,他垂眸与她的目光相对,姑娘明明冷的发抖,脸颊却红的通透。
“我是个男人。”青年面色平静,“各方面都正常。”
宁十安不想再听,脑袋低垂,逃避:“抱我出去。”
青年俯身,揽住她的腰背和腿,将她打横抱起,“哗啦”一声出了池子。
几个起落,便将她带回别院,他抱着她进入内室,用床边的毯子包住她,将她身上的湿气擦干净。
“抱歉宁姑娘。”他用厚实的棉毯擦拭她湿漉漉的发,“我不知道你无法抵御。”
脱离了池水,宁十安依旧很冷,那寒意像是侵入骨髓,她冻的嘴唇发白,下意识伸手握住他的手腕。
青年的动作一顿。
他因为自身原因,始终孤身一人,从未与女孩儿如此接触过,今日算是生平仅有,但即便如此,心中仍然不起波澜。
可不起波澜,却也是新鲜的。
宁姑娘用力攥住他的手腕,身体一直在发抖,目光透过凌乱的发和盖住脑袋的毯子望过来,本能的寻求帮助。
若是从前他会拒绝,将她丢在房里,去找阿斐给她讨些御寒的丹药,可那实在耽误太久,她会受更多的苦。
如今,宁姑娘比他想象中要坚强许多,也许可以不用如此麻烦……
他望向她颤抖的黑色眼睛,缓声问:“宁姑娘,要我帮你么?”
宁十安冷的意识模糊,想要从他身上汲取暖意,可他不肯靠近,她便有些茫然,忽而听到他问,下意识点头:“帮、帮我。”
他起身,轻易将她打横抱起,放进床榻,人站在床前,默了默,又问:“宁姑娘,要我帮你么?”
宁十安只想解了寒意,朝他伸出手。
床边的青年再次得到回答,终于不再犹豫,掀开了被褥。
宁十安冷的意识昏迷,忽而被人搂进怀中,她本能的抱住他的腰,往他怀里钻,他没动亦没回应,只是任她动作。
宁十安整个人都蜷缩进他怀里,脸颊贴着他胸膛,不留缝隙。
温暖驱散了寒意,她终于不再发抖,气力耗尽,就这般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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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十安醒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
到底什么状况,她为什么会同沐寻以这种姿势在床上……
她低头看,衣衫倒是齐整,她渐渐想起昨夜……
她稍一动作,青年便睁开眼,幽深黑瞳望向她:“宁姑娘醒了?”
这样过了一夜,他却波澜不起,明明这家伙的手还搁在她腰上……
青年随着她的视线看去,收回自己的手,“这是昨夜宁姑娘硬要……”
她当然记得,不需要他重复,她只是挫败,挫败他抱了她,却无动于衷……
这无动于衷太伤人了……
宁十安很挫败,情绪低落下来,悲伤之时,忽而想到什么,猛然拉开被子,往他身、下看去。
某些地方果然……
呵,也不是全然没感觉嘛……
青年怔了怔,无辜道:“宁姑娘,我身体正常,这委实没什么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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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后,宁十安再也没去过灵池,老实在院子待着,半月后,沐寻手臂重新长成,便要出发去往临江城。
阿芷与容长青的故乡在临江城,容长青又与初酒皆有梅花印记,初酒针对沐寻,而容长青虽不是明确针对沐寻,但生息蛊自沐府失窃,自然由沐寻负责找回,这样看来,仍然与沐寻相关,如此一来,便不能置之不理。
两人前去乘坐兽车,宁十安问:“你有什么仇家么?”
青年道:“很多。”
也是,沐府这些年难处理的事儿都是沐寻在做,得罪的人不知几多,根本无从分辨。
两人要了辆兽车,启程赶往临江城,五日后,于傍晚时分抵达。
临江城同沐府所辖永宁城一样,富庶繁华,四方来客川流不息。
灯火如龙般蜷缩在屋檐棚顶之下,将整个城池衬得亮如白昼。
按照惯例两人去找客栈,却在走过一座青石桥后,被前方密集的人潮吸引了注意。
宁十安走上前眺望,发觉人潮去往的地方,是一座颇有气势的寺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