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瞧瞧,我动心了么?”
青年说完这话,宁十安当真仔细瞧,同她的本能反应不同,青年一双眼眸干干净净,没有丝毫欲、望,宛若冬日里空荡荡的冰面。
亲一口竟然毫无反应,这家伙可真是难搞。
宁十安挫败,不肯认输:“以后会的。”
青年松开她,塞给她一杯茶:“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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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沐寻不在院中,应是被沐斐找去交代生息蛊始末,她左右无事,在院中侍弄昨日栽种的灵植,一阵风过,有什么“啪嗒”一声落在草丛中,她拨开草根,发觉是悬在枝丫上的藤木油灯。
藤木因着年岁过长出现裂痕,支撑不住坠落在地,碎成了几块。
沐寻院中物什不过零星几样,这灯他每次回来第一个侍弄,虽不在意,但到底陪他良久,宁十安便将碎片捡起,想着给他修一修。
碎片揣进兜里便去找唯一熟识的人,她很快便在兽栏找到正在喂食的君山。
君山在围裙上擦擦手,摘下斗笠,同她一道坐在草垛上。
宁十安将藤木碎片掏给他看:“这种藤木哪里有?”
君山眯起眼细细打量,片刻后回道:“这叫碧藤木,是落日村独有的,那里有一片碧藤林,背靠落日山,景致挺美。”
“落日村?远么?”
君山道:“不远,距离咱们都城约莫数百里,兽车小半日车程,你要去么?你要去的话,可以借辆兽车给你。”
宁十安瞅瞅天色,现在去,取了碧藤木,兴许能赶在夜里回来,就算夜里不回来也没事,反正沐寻也不管她死活。
宁十安要了兽车,这便启程去落日村。
兽车穿过中央长街,碾过青石板路,一路跑出城门,又钻入深林,辗转两个时辰,于傍晚时分抵达了落日村。
落日村背靠落日山,一条长河蜿蜒而过,宁静秀美。
此时村民大多劳作完毕,在家中休息,等待晚餐,郊外的碧藤林便显得格外寂静,只有落日的余晖与偶尔惊飞的鸟雀。
宁十安将兽车拴在林外粗壮的枝干上,利落的钻进林中,比照着藤木灯的样式寻找合适的木材,掰了几支都不甚满意,无意识的愈走愈深。
待她搜寻到满意的木材时,天色早已黑透,林子里不辨来路,枝木错杂,阴森可怖。
得快些离开,保不齐冲出些什么野兽,宁十安将藤木收好,转身往来时的路走,可夜里起了薄雾,留下的印记也消失不见,宁十安走了一刻钟,还在林子里晃,这可不太妙,她按照记忆又走了一刻钟,仍旧没看到出口,这下糟了,她进来时并未走这般久,八成迷路了。
湿雾的林中危险重重,倘若真要过夜,得寻个安全的地方,宁十安知道出不去,便四下寻找可蔽身之处,
摸索着瞧见一个山洞,乱石覆盖,差了些,但也只能将就,她正欲向那处走,忽而听见了年轻男人的说话声。
“岁岁,天色不早,我得回去了,我过几日再来看你。”
宁十安悄悄走上前,便见一个着粗布麻衣的男人对着一块空地祭拜,她走过去蹲在他身边,轻声道:“喂。”
男人一哆嗦,惊恐的望向她:“你、你、你!”
宁十安忙安抚:“小哥莫怕,我只是一个迷路的旅人,听见有动静,过来瞧瞧。”
那小哥吓白的脸这才恢复了一点儿血气。
“差点被姑娘吓死,夜里林子不安全,我们还是先出去吧。”
小哥名唤周木,胆子小了点儿,人还怪好的,宁十安原本想让他带自己回兽车那里,但一时说不明白位置,便还是同他先出林子。
“你方才祭拜的是谁?”宁十安跟上轻车熟路的周木,好奇的问。
周木黯然道:“岁岁,我妹妹,一场意外离去了。”
“抱歉。”
周木摇摇头不欲多说,将宁十安带到林子入口,对面是一条宽阔的官道,通往落日村。
“近日村里不太平,姑娘千万莫进村,尽早离去。”
同周木告别后,宁十安便沿着碧滕林边缘寻找自己的兽车,可当她绕了半天,发觉自己仍在落日镇那条官道上,这下麻烦大了,这村落似有诡异的结界,进来了不让走。
周木已经返回村落,眼前又只有一条路,别无他法,宁十安只能硬着头皮进入落日村。
街道上空荡荡,两边的住户亦熄了灯,月亮隐入云层,只有惨淡的星子落下零星的光。
静谧的可怕,远处传来犬吠,紧跟着便是大声呵斥,宁十安循声望,见街角那户尚点着灯,还没睡,她便硬着头皮去叨扰。
宁十安快速往那户去,愈走狗声愈响,忽而那狗不叫了,主人家的呵斥也不再响起,宁十安走到近前,屋里格外安静,大门虚掩着,她试探的敲门,又唤了两声,却始终没人应声。
她停顿片刻,小心的推开大门,木门的“吱嘎”声在安静的夜晚格外清晰,可即便如此,那狗却也未曾再吠。
不对劲儿啊……陌生人进来,怎么狗也不叫……
宁十安心中不安,可眼下外面的长街也不见得安全,便小心翼翼的往屋内去,前厅并不大,摆着简单的桌椅用具,可空气中却隐隐传来古怪的味道。
狗到现在也没叫,人也没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