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子,你听?阿兄说,”寻奴大病初愈,现下又染了风寒,他叹出口气,“金云台,那位的身侧,你我注定留不?住,但杨家也并不?是好去处,我知道荞大人宠你,但那也不?过是对待猫儿狗儿般的施舍——”
“我用得你说?!”
栗奴生?起气来,抬胳膊肘甩开他,越想?越心觉恼羞成怒。
他如何不?会知晓杨荞对他不?过是对待猫儿狗儿般的施舍。
兴趣来了给两块点心,没兴趣了,便要他一直饿着?,想?都想?不?起来。
在金云台那可?怕的地界,在后来他都没过过那样的日?子。
那绿奴最怕他与寻奴吃不?好穿不?暖,整日?预备着?三?餐给他们,棉被棉袜绵内衬,还送了暖手炉,与之相比,在杨府的日?子栗奴其实才不?想?回去。
但他更不?想?在这里干等。
“他瞧不?上?我们的,”栗奴紧咬下唇,“我们又无处可?去,回杨府罢——”
话音将落未落。
却听?公主府门“吱呀”一声,有奴随提灯,望见他二?人树下身影,招手要他们过来。
栗奴愣愣。
寻奴浑身紧绷,带着?弟弟一同过去。
公主府一步一景,奢华贵重,但两兄弟只是望望,便罢了。
他二?人虽没有住过公主府,金云台这般华美之所,从前未出事时,却也见惯了繁华奢靡。
在如今被占领的他国之地,生?父也曾是诸侯国国君,寻奴栗奴两兄弟为女奴所生?,在国君众多的孩子之中,不?受宠爱,但日?子也过得还算闲适。
公主府的银衣女奴撑着?把雪色油纸伞,停在一户单独的院落之前,“此?处便是了,银大人正在里头等待您二?位。”
栗奴的手紧紧攥住寻奴的胳膊。
“栗子莫怕。”
虽是如此?说,寻奴却也心下紧张,片晌,才牵着?弟弟上?了台阶。
他扣了两下屋门。
听?里头,青年用那熟悉的声音唤“进?”,寻奴才指尖微蜷,带着?栗奴推门进?去。
乍盈上?来的,是股颇为清雅的淡香。
寻奴牵着?栗奴,正低头准备下跪,便听?对面人道,“天冷,过来烤烤火罢。”
寻奴应声,抬头。
宋银霜如从前一般喜爱穿雪衣。
他对他们浅笑,坐在茶桌前的闲适模样,好似国土未灭,一切都未曾改变。
还是从前天上?月一般的模样。
宋银霜给他二?人倒茶,衣衫微敛,寻奴望见他手腕上?爬满的罪奴烙印,眼睫微颤,好似被烫到一般,移开了视线。